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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操作很簡單,三人各自往手上的袋子裡裝飼料,洛諳晚最快裝好,袋子一甩,輕鬆地挎在肩上,另一隻手也沒閒著,幫盛綰綰固定袋子,免得她將飼料撒在地上。
雋哲動作生疏,雖然不很高興,但也第二個裝好飼料。
雞飼料配好,本以為下一步應該是打開雞舍餵雞了,誰知拉姆讓他們把袋子靠牆放好,分別遞給三人一個一次性口罩,示意他們戴上,然後用手劃了圈目前一大塊空地上的黃色細沙土和散落一地的雞毛。
「打掃乾淨了才能開門餵雞。」
她一點都沒有直播上節目的自覺,指了指口罩,使喚幾人相當理所當然,「我是干慣了的,這些灰塵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就怕你們不適應,還是戴著好。」
「掃快點啊,每天餵雞的時間固定好的,拖久了雞仔們會發火的。」
這是拉姆在嫌棄盛綰綰動作慢。
「這位扎西使點勁兒啊,你看卓瑪就掃得又快又好。」
這是拉姆在嫌棄雋哲沒有洛諳晚伶俐。
雋哲拿著掃帚的身形一頓,隔著四周揚起的黃色煙塵看了眼洛諳晚,發現她一個人快要掃完一半場地了,這才加快了揮舞掃帚的頻率。
直播畫面中,這組幾人連臉都看不清了,鏡頭中一片黃色煙霧,唯有幾人埋頭苦幹的身影,真是男默女淚。
而同時間的其他組比起他們可就幸運多了。
佛學組正在當地導遊的帶領下,脫鞋參觀寺廟內部。入眼一片金碧堂皇,正中的純金三米高佛像旁豎立著無數小型白色佛塔,佛塔外鑲嵌著密密麻麻的七色石頭,導遊帶著炫耀的語氣介紹,上面嵌著的都是寶石,白塔只有地位崇高的名望活佛才有資格享用。
有人好奇追問如何享用,導遊摸著手腕上的實木佛珠,用格外憧憬的語氣吐出塔葬二字。
同組的青年藝人們齊齊離這些白塔遠了些。
藏醫組的人正排著隊,乖巧的攤開手,排排坐讓藏醫幫他們看手相,啊不,看病。
旅遊組在拍風景照,工藝品組在體驗藥銀碗刮痧,據說天天使用能消除富貴包,聽得他們個個一愣一愣的,哪怕是第二慘的種地組,也正在爬山摘野菜,怎麼看怎麼像在親近大自然。
對比下來,塵土飛揚的掃帚三人組,實慘。
實慘的三人掃出了十幾個簸箕的黃土兼羽毛,終於將空地清出來了,這裡面還有一半地是洛諳晚一人獨立完成的。
拉姆頓時對長得漂亮又能幹的洛卓瑪多了幾分好感。她示意三人將配好的雞飼料倒進敞口的飼料盆里,然後將雞舍的鐵柵門往上掀起幾十厘米高,彎腰進了雞舍。
洛諳晚和盛綰綰見狀也跟了進去,拉姆走到雞舍最裡面的牆角,站位離洛諳晚最近,說話也多是側向她,「從里往外把它們轟出去就行了,其他不用管,它們自己會去吃雞食的。」
「咦,扎西怎麼不進來?」拉姆看了一圈沒看到雋哲,往外走了幾步才看到他正僵著身子杵在門口,腳尖朝外,一副恨不得立馬出逃的模樣。
洛諳晚和盛綰綰循聲也望過去。
雋哲被口罩遮住的半邊臉透著僵硬,聞言眼皮一跳,語氣生澀,「我……怕雞。」
「扎西真逗,」拉姆被他逗笑了,「雞有什麼好怕的,我們這兒的藏鄉雞個個漂亮又活潑,羽毛一個賽一個光亮順滑,肉質是這個,」她豎起大拇指自賣自誇,「只要吃過一回,再也忘不了!」
拉姆嘴裡吆喝著,兩隻手揮舞著將聚集在一起的雞群往柵欄外趕,還不忘催雋哲進來,「扎西快進來,不能一直堵在門口,公雞以為你擋道,會圍攻你的。」
雋哲糾結著往前邁三步退兩步,進進出出來來回回,就是下不了決心進門,仿佛面前那群雞不是雞,是洪水猛獸。
這場面直接把盛綰綰看樂了,她還轉頭和洛諳晚咬耳朵,「感覺雋哲今天有點怪怪的。」
說者無心,洛諳晚倒是心神一動,原來不止她一個人這麼覺得。
試探良久,身體還是敗給了意志,雋哲連連後退,要不是還在錄節目,看樣子就差轉身逃跑了。
可惜他運氣實在不太好,退後的方向正是飼料盆的方向,還正好將其中一個盆堵得嚴嚴實實。
雞群們陸續邁著豪邁的步伐,「咯咯噠」著出來了,其中幾隻雞冠紅潤,渾身墨色羽毛的雄雞甚至是揮著有力的翅膀飛出來的。
「哇,藏鄉雞果然不一般,它們會飛哎!」盛綰綰張大嘴看著這一幕。
這幾隻雄雞目的明確地朝著雋哲的方向俯衝,雋哲大概是嚇傻了,僵著身子一動不動。
「吧嗒。」
「吧嗒。」
「吧嗒。」
連續三泡新鮮出爐的雞屎陸續落在他的頭頂,冒著熱乎乎的熱氣。
雄雞們滿意了,悠悠降落在他身後的飼料盆旁,「篤篤篤」開始啄食。
「噗。」盛綰綰一個沒忍住,先笑出了聲,接著幕後工作人員一個接一個笑了起來,現場笑聲頓時此起彼伏。
洛諳晚估計,社死本人雋哲,口罩下的臉估計黑成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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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晚點捉蟲,好想開啟時間大法到完結啊!
分享一點小知識,不一定準確:塔葬是藏族最高規格的葬禮;藏族人稱呼年輕未婚女性叫卓瑪,男性叫扎西,類似我們說的帥哥靚女;藏醫看手相這個作者親歷過,真的是通過看手相判斷身體狀況,當時給我看的藏醫我覺得說的還挺準的,但我沒敢讓他開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