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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導嘴上說著熬大夜,實際上顧慮著眾人忙了一整天,拍到凌晨一點多就大手一揮,宣布收工。
現場頓時響起小小歡呼聲,群演和特約們最高興,今晚沒怎麼上場,白嫖了一份工資,紛紛興沖沖地往還衣服的地方沖。沖慢了就意味著排隊,排隊就意味著浪費時間,下班怎麼能不積極呢。
主演們就不需要和他們擠了,他們可以坐房車回酒店化妝間,再由服裝、化妝、梳頭師們集中卸妝。
等洛諳晚回到酒店房間洗漱完畢,時針已悄然指向凌晨四點。
身體睏倦了,精神仍十分亢奮,短時間內睡不著,洛諳晚便掏出手機,這才看到慕寒蕭白天有給她發消息。
【在劇組怎麼樣,工作順利嗎?】
【同事們好相處嗎?】
【遇到任何開心或是不開心的事,都可以告訴我。】
唔。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關心她的生活,更何況這人還是整天忙到飛起的慕寒蕭。
洛諳晚回想今天發生的事,估摸著這會兒他應該睡了,不想吵醒他,靈機一動,上手修改拍一拍後綴,然後逐條拍拍自己回給他。
【我拍了拍自己很順利】
【……還算好相處,不用擔心】
【……等你醒了再告訴你】
劇組拍戲本質上是打工,打工怎麼可能會開心,不過勝在新奇,洛諳晚倒還覺得挺有趣的,也能學到不少東西,因此她的心情還算不錯。
至於不開心,洛諳晚將身體摔進被子裡,眼前一會兒浮現岑旭的臉,一會兒又是夏瀚的臉,前者頂多讓她略微心煩,後者就單純是不喜了。
有些人長得人模狗樣,實際上人品堪憂私德敗壞,短短一天相處下來,洛諳晚已經在夏瀚身上看到了這些人渣品質。
至於岑旭,洛諳晚對他這種與「男小三」類似性質的自我堅持,儘管不認同,但好歹能救一救,她會好好用現實教他做人,儘可能讓他懸崖勒馬,知難而退。
嗯,等明天空了,再和慕寒蕭簡單說說這兩個人的存在吧,也好讓他放心。
這般天馬行空胡亂想著,睏倦漸漸涌了上了,洛諳晚將身體往被子裡沉了沉,呼吸逐漸趨於平緩。
就在這時,一陣突兀的篤篤敲門聲猛地響起,洛諳晚一驚,昏沉睡意瞬時無影無蹤。
她坐起身,在黑暗中靜靜聆聽,門外的敲門聲斷斷續續,一直沒停。
不是幻覺,真的有人在敲她的門。
洛諳晚掀開被子,拎起床邊的睡袍往身上一裹,就著酒店的軟底棉拖,悄悄往門口方向走。
待到站定,她輕輕掀開貓眼,定睛往外看去。
走廊的昏暗燈光下,夏瀚一張俊臉透著白淨,頂著一頭半濕不乾的碎發,低眉順眼,眼尾泛著紅,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
看清是他,洛諳晚立刻狠狠皺起眉頭。
「洛老師,」夏瀚聲音輕柔,語調婉轉,一邊說一邊往貓眼這邊湊,「你睡了嗎?」
貓眼這頭,洛諳晚冷冷盯著他,沒回答。
靜了幾秒沒得到回應,夏瀚再次抬起手指,輕輕敲擊洛諳晚的房門。
「洛老師,我知道你在,你開門呀,我有話對你說。」
眼看著這傻叉玩意兒是不見兔子不撒鷹,鐵了心要吵她安寧,洛諳晚在黑暗中吸了口氣,到底開了口,「你有什麼事?」
夏瀚立刻露出討好的笑,「洛老師,你先開門好不好?我們進去說。」
開門是不可能開門的,洛諳晚怕控制不住自己把夏瀚揍成豬頭。
洛諳晚冷冷道,「有什麼事就在門外說,說完趕緊走,你不睡我還要睡。」
「洛老師,我覺得你對我有偏見。」夏瀚眉眼耷拉著,瞅著格外無助可憐,「我哪裡不好,你開門詳細說給我聽好嗎?我一定改。」
接著他更加湊近幾分,幾乎將臉貼了上來,聲音刻意壓低了幾分,帶著惑人的味道,向門內的洛諳晚低語,「我還有其他的好,看是看不出來的,需要深入接觸才行。只要洛老師願意給我一個改過的機會,我一定好好表現。」
門內的洛諳晚左眼皮突突直跳,幾乎要被他的無恥言論氣笑了。
還以為不久前的教訓已經足夠教他做人了,哪知人家根本不想做人,一心想當鴨,甚至還把她類比成了嫖客?
一時間不知是因他自甘下賤而氣憤,還是被他誤解更氣憤。
洛諳晚在黑暗中眯了眯眼,將心底的憤怒壓下去,「你以為,我針對你,是貪圖你的美色嗎?」
夏瀚面露迷惑,「或者,洛老師還想玩點別的?」
「算了,跟你這種人說不明白。」洛諳晚沒了耐心,向他下最後通牒,「言盡於此,你再不走,我就給肖導打電話,告訴他半夜三更劇組男演員騷然女主演,相信你不會願意看到這種場面。」
夏瀚垂下頭,悶聲應下,「……我這就走,打擾了。」
送走了這尊神佛,洛諳晚鬆懈下來很快入睡,但不清楚是哪裡出了問題,睡夢中的她一直在亂世廝殺,一覺醒來不僅沒有神清氣爽,反倒罕見地心煩意亂。
洛諳晚看一眼日期,離姨媽期還早,又看一眼資產餘額,那麼多個零還好生在帳戶里躺著生錢。
身體沒問題,財富也蒸蒸日上,唯一的解釋只能往玄學上靠了,她,水逆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