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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聲音變成耳語,只隱隱聽到「二爺」。
唐少爺起身,伸個懶腰,收起手裡的摺扇,對夥計說道:「行啦,你們茶不錯,爺改天再來。」
他消費得可比長平侯要多,有資格擺譜。
夥計滿臉堆笑:「唐少爺,這是小店的一點心意,您回去試試,這可是東家親手所制,有市無價的好東西。」
唐少爺的嘴角子抽了抽,你就吹吧,這根本就不是你們東家制的,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哼!
「好,很好,少爺我回去就熏上試試,你的心意少爺領了,對了……」
唐少爺使個眼色,跟在他身後的那個蓄著小鬍子的隨從,伸手攬住夥計的肩膀,哥倆好地把夥計拉到了一邊,片刻之後,小鬍子走出花千變,追上前面的唐少爺,悄聲說道:「問清楚了,先前和長平侯打招呼的是承恩公府小三房的女婿,姓董,太僕寺寺丞,據說最近正在四處鑽營,想從太僕寺調出來,他來買香也是送禮用的,和他一起的那個,是承恩公府的清客,姓楊,和這董的沾點親戚。」
原來這兩人都是承恩公府的啊,那剛剛他們說的「二爺」,若非就是承恩公府那位孫二爺,孫十一以前抱的那條大金腿?
唐少爺今天看了一齣好戲,心情愉悅,就連花了一百兩銀子的事也拋到了九霄雲外,直到太陽下山,方才提著大包小包回到老書院街。
剛進胡同,就看到了一臉怨念的聞昌,明卉想起來了,聞昌還在找房子,沒錯,霍譽最終也沒答應讓聞昌住進來,他平時不在家,家裡只有小媳婦自己,聞昌住進來算怎麼回事?
所以霍譽讓聞昌在老書院街租個院子,租金他給出。
可惜,老書院街的院子是可遇不可求的,一個空院子也沒有。
明卉想了想,道:「我侄女婿外放南直隸,十日後他們夫妻便要啟程,到時他家那院子,就只有我大侄子一個人住,你若是不嫌棄可以搬過去,對了,那個院子可是有文氣的,加上我侄女婿,已經出過兩位進士了。」
明卉的兩個侄女婿,二女婿陳洪深不負厚望,考上了庶吉士,會在翰林院觀政三年。
大女婿駱靖外放南直隸寧國府南陵縣做知縣,南陵富庶,容易出政績,中原駱家用了不少人脈,給他謀了這麼一個好去處,到時明嫻帶著孩子會和他一起赴任。
駱靖進京之前,中原駱家做了兩手準備,如果駱靖考中進士,他便是一番籌劃,若是這一科考不上,也給他鋪了路,到時給他弄個舉監的名額,讓他留在京城,進國子監讀書。
駱靖鄉試雖然考上,但名次靠後,因此,明大老爺早就做好大女婿去國子監讀書的準備了,因此早早就讓明達租下了這處院子,現在駱靖和明嫻要南下了,明達還要留在京城讀書,這院子便還一直租著。
「你大侄子?明達?不行不行。」聞昌不住搖頭。
明卉知道他是怎麼回事,直接去找明達說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和明達說的,明達主動來找聞昌,兩人聊著聊著,竟然都覺投機,晚上還拉上駱靖一起去喝了幾杯,更是說好十日之後,聞昌便搬過來,和明達一個住東廂,一個住西廂。
第245章 書生葉霆
聞昌這幾年在京城的時間遠遠多過霍譽,明卉沒有拐彎抹腳,直接了當向聞昌問起承恩公府小三房那位董女婿的事,順便提了一嘴,長平侯霍展鵬與承恩公府二爺之間有沒有恩怨。
如果霍展鵬不是霍譽親爹,明卉才懶得管他的事,可偏偏霍展鵬與霍譽是親生父子,明卉想不留意他都不行了。
聞昌沒想到明卉會向他打聽霍展鵬的事,更沒想到明卉還會問起承恩公府,心裡忽然有些慶幸,霍保住這小子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小媳婦這是在為他做打算吧。
「承恩公府的小三房是庶出,在府里沒有存在感,那姓董的女婿倒也是個精明人,可惜他那一房能力有限,幫他到了正六品,再往上走只能靠他自己了。倒是那個姓楊的清客,卻是孫家大爺的清客。」
明卉失笑,孫家大爺和二爺勢如水火,果然啊,最了解你的永遠都是你的敵人。
瞧瞧,二爺的事,就要由大爺的清客說出來。
「那長平侯與孫二爺之前,可有關係?」明卉問道。
「這個倒是不知道,據我所知,長平侯與承恩公府的關係很一般,定襄縣主平素里也都是自己帶著子女回娘家,長平侯很少會和她一起回去。」聞昌想了想說道。
明卉沒有再在這件事上深究,她還有很多正事要做。
她讓魯管家請人來看了風水,在後罩選定了能挖地窖的地方,便讓人在院子裡挖了一個地窖,這邊挖地窖,那邊將後罩房改成了工坊,越秀胡同的新宅子裡,她也這樣建了一個,這樣一來,她再來京城,閒來無事也能制香了。
這個時候,派出去的人終於有了回音,最先回來的是孟大海和孟小海兄弟。
他們拿著簪子的圖樣明察暗訪,前兩天回來把簪子拿過去,今天便帶著簪子連同他們打聽到的消息回來了。
孟大海口材不好,便由孟小海向明卉稟告。
「原來這竹枝簪看上去都一樣,其實各有不同,我們在鋪子裡看到了十幾種,都和咱們那支不一樣。後來終於找到了一位老掌柜,他說他年輕時見過這種,不過後來都流行南邊的蘇樣兒,就沒有師傅再做這種了,這種就是咱北方的式樣,經他介紹,我們找到了一位七十多歲的老玉匠,他讓我們拿著那簪子的實物給他看看,我們就把簪子拿過去,他看了好一會兒,又把他珍藏的一件玉首飾拿出來比對,最後確定,這支簪子是五十多年前流行過的結髮簪。<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