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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三郎強壓著怒氣,朝著自家兒子的腦袋就是一巴掌,你丫的就不知道擦擦鼻涕嗎?別說是別人了,就是你老子我看著都噁心。
可是巴掌打下去,那孩子哭得如殺豬一般,可是孫三郎罵兒子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他發不出聲音了。
與此同時,孫二郎也是大張著嘴巴,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而明卉在屋裡走了一圈,又把那碟雲夢糕端了回來,轉過身來,笑看著屋裡眾人。
孫大郎一手摸著喉嚨,另一隻手指著明卉,眼珠子瞪得如銅鈴,嘴巴張得能塞進雞蛋。
孫二郎……同樣的動作。
孫三郎……亦如此。
這兄三人,就如同那紙紮鋪子裡成批出品的紙人兒,身段作派一模一樣,不論是親兄弟。
他們的兒子們終於發現自家阿爹的異樣,一臉錯愕,這是怎麼了,加戲碼了?為何事先沒說,這也沒有排練過啊,讓他們這些當兒子的怎麼配戲?
大江氏也是詫異,卻聽明卉驚訝地說道:「呀,三位這是怎麼了?是得了啞病,天吶,該不會是慧真仙君顯靈了吧?」
慧真仙君,那就是江貴妃啊,江貴妃,那是妥妥的一枚冤死鬼。
不晚驚呼出聲:「啊啊啊,真的是慧真仙君顯靈了?也是啊,這裡是她老人家的地盤,你們在仙君的地盤欺負仙君的姑母,仙君發怒了!」
一直候在外面的青萍和青風推門而入,她們按照明卉的叮囑,已經在外面等得心焦了,聽聽,不晚說「仙君發怒了」,這就是信號。
兩位道長手持斬妖除魔的桃木劍,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閃亮登場。
「丹朱口神,吐穢除氛,舌神正倫,通命養神,羅千齒神,去邪衛真,喉神虎賁,炁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練液,道炁長存。急急如律令!」
兩位道長一邊念咒,一邊用桃木劍在孫大郎孫二郎孫三郎頭頂晃來晃去,也不知道下一刻就會拍到誰的腦袋上。
桃木劍好不容易離三人腦殼遠了些,三人鬆了口氣,卻聽那咒語再次響起:「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
寶符令,普告九天;乾囉嗒哪,洞罡太元;斬妖縛邪,度人殺鬼萬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魔王束手;侍衛我軒,凶穢消散,道氣長存。急急如律令。」
然後,兩位道長飛身躍起,也不知道她們這功夫是怎麼練的,隔的老遠,也能分毫不差地把桃木劍在三人的腦袋上各拍三下。
一下不多,一下不少,三兄弟每人三下,拍得他們頭暈腦脹,差點摔倒。
「大膽妖孽,還不速速退去,仙君顯靈了!」
話音方落,那幾個孫兒便向外面沖了出去,也不管他們各自的爹還在屋裡,天吶,那個冤死的孫貴妃要來索命了,再不跑他們也要變成啞巴了!
見自家兒子跑了,孫家三兄弟這才反應過來,這群不孝子,竟然逃得比兔子還快。
什麼銀子,什麼老娘,以後再說吧,至少現在是顧不上了!
三個人你追我趕一聲不吭地往外跑,孫大郎出門時讓門檻絆了一下摔了個狗吃屎,爬起來繼續跑,孫三郎因為跑在孫二郎前面,擋了哥哥的路,被孫二郎一拳打過去,孫三郎側頭避開,可是用力過猛,扭了脖子,只能歪著腦袋向前跑。
三兄弟說跑就跑,轉眼就沒了蹤影。
大江氏望著被他們撞翻的桌椅板凳,無奈地閉了閉眼睛。
明卉走到大江氏身邊,輕聲說道:「老夫人不要擔心,十二個時辰之後,他們的啞病便無醫自解。」
大江氏笑了笑,輕拍著明卉的手,說道:「好孩子,這次多虧你了。」
明卉微笑:「這些手段,老夫人也會的,只是老夫人不忍而已。」
「唉,老身終究是他們的母親……」大江氏失神地看著一室狼籍,想說什麼,終是沒有再說。
這是她們母子之間的恩怨,明卉不想給出意見,今天她幫大江氏嚇跳孫家人,也只是暫時的,過上一陣子,他們的恐懼沒有了,還會厚著臉皮繼續過來要錢。
大江氏自己不下狠心,這件事永遠都不會解決。
別人是幫不了的。
明卉回到自己的院子,小荔枝歡呼著跑過來,這小東西越來越會撒嬌了。
明卉彎腰抱起小荔枝,在它的小鼻頭上親了親,卻看到黑貓就坐在不遠處,穿著一身碎花棉襖,正滿臉怨氣地瞪著她。
明卉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這身碎花衣裳,不遲還是給黑貓穿上了。
「這是哪裡來的花姑娘啊,怎麼長得這麼黑?」
黑貓別過臉去,可惡的人類,它不要面子的嗎?
接下來的日子,都很平靜,快過年的時候,明達再次來到慧真觀,給兩位江老夫人送來年禮,又給明卉送了些東西過來。
對於明家,明卉沒有什麼想問的,但是明達卻磨磨蹭蹭地不肯走,也不管明卉想不想聽,他說道:「你走以後,吳桐和吳麗珠又登門了,我娘原本想讓吳麗珠在府里住幾日,我爹當場便拉下臉來,說現在還是孝中,不便留客,吳桐便告辭,帶著吳麗珠走了。
他們走後,我娘和我爹就吵了起來,哈哈,他們把我和吳麗珠的親事給吵黃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