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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說完,再不多看小慧一眼,轉身便走進大殿,大殿的門從裡面關上,將凡塵種種隔絕在外。
小慧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她從小便在寺里,雖然清苦,但她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
明卉走過來,拍拍她那瘦小的肩膀:「我們走吧。」
「我不走!」小慧躲開明卉的手,想去敲門,被明卉拽住胳膊。闌
「你在這裡,便多一張嘴吃飯,老師傅便要從自己嘴裡省出吃的給你吃,你忍心嗎?」
「可是師祖他……」小慧哭了。
「走吧,你師祖是為了你好,跟我走吧。」
明卉拖著一步一回頭的小慧走出了小山寺,回京城的路上,她讓小慧和自己共乘一騎,原以為小姑娘沒有騎過馬會害怕,可沒想到,剛剛還哭哭泣泣的孩子,在看到馬的那一剎那便停下了哭聲,她好奇地伸手撫摸馬脖子上的鬃毛,就像是見到了老朋友一般。
「以前騎過馬嗎?」明卉柔聲問道。
小慧搖搖頭:「我沒有騎過馬,可是你看,它好漂亮啊。」
夜色之中,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明卉心想,可能這就是刻在骨子裡的傳承吧,她父親便有一手祖傳的馴馬絕技,而第一次與馬兒親密接觸的小慧,對馬也有著別人沒有的親近之情。闌
這是與生俱來的。
一路上,小慧都很興奮,暫時忘記了離別的傷心,她時而摸著馬鬃,時而俯下身子和馬說話,如果不是她還要讓明卉抱上馬背,明卉會以為,這孩子是個從小就騎馬的老手。
明卉帶了小慧回府,剛剛到進巷子,便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那裡,那是她家霍保住。
霍譽手裡提著一盞氣死風燈,把四周照得亮如白晝,明卉看得清楚,霍譽腳邊,還坐著一隻貓。
黑貓。
看到霍譽,蘇長齡連忙上前:「老大,我來交差了。」
「嗯,你走吧。」霍譽澹澹說道。闌
蘇長齡嘆氣,難怪朱雲患得患失,現在他也有這種感覺。
別人是娶了媳婦忘了娘,霍老大是娶了媳婦就冷落了兄弟,換成以前,他大晚上過來,霍老大肯定會請他大吃一頓,然後留他住在家裡。
可現在,別說住下了,連口熱飯也沒有。
霍老大平時也沒有這么小氣,莫非是嫌他陪著嫂夫人一起出城,霍老大吃醋了?
哈!哈!
哈!
!
蘇長齡覺得,他還是很有必要向霍老大解釋一下,所以,他要留下,他必須要留下!
這時,霍譽看到了小慧,卻沒有多問,牽起明卉轉身便走,明卉則叫上了小慧,黑貓還在原地,衝著蘇長齡叫了一聲,你怎麼還不走?闌
蘇長齡硬著頭皮在後面跟上,還不忘衝著黑貓做個鬼臉,他見過這隻貓,嫂夫人養的,據說上通天文,下通地理,文武雙全,所向披靡,就差會開口說話了。
可是無論蘇長齡是邁左腿還是邁右腿,只要他往前走,黑貓都會擋在他前面。
蘇長齡跳開,左拐,黑貓在,右拐,黑貓也在,他想施展功夫飛身跨越,大錯特錯了,論輕功,他還不夠給黑貓提鞋,不,提尾巴的。
此地是我罩,此處是我家,你想從此過,滾!
最終,蘇長齡灰熘熘地滾了,霍老大要吃醋,那就吃吧,他是沒辦法了。
回到府里,明卉讓不遲帶小慧去客房,小慧卻四下張望:「馬呢,馬去哪裡了?」
「馬要住在馬廄里。」明卉說道。闌
「那我也住馬廄……行嗎?」小姑娘可憐巴巴地問道。
不遲剛想說,哪有讓客人住馬廄的道理。
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聽到明卉說道:「行。不遲,讓紅箋爹今晚回家住,讓紅箋娘到馬廄里替她,你再搬套鋪蓋過去,再說廚房做些清澹的素包子和米粥,一併送過去。」
紅箋爹是府里的馬倌兒,年輕時在明家便是伺候牲口的,經驗豐富。
不遲有些奇怪,就算是讓這小和尚住馬廄,可也應該讓紅箋爹留下,而不是讓紅箋娘過去啊。
不遲沒有多問,帶著小慧去了馬廄。
馬廄里除了馬住的地方,隔壁還有一間屋子,紅箋爹平時便在那裡值夜,裡面燒著熱炕,便是也不冷。闌
明卉跟著霍譽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掏出那兩隻金元寶放在桌上,對霍譽說道:「你先看看,最好把上面的字抄下來。」
霍保住從小練武,眼神好得很,這活兒交給他,一準能辦好。
明卉交待完,便去沐浴更衣了,留下一頭霧水的霍譽面對那兩隻金元寶。
可憐的霍譽,甚至不知道今天晚上,自家媳婦跟著別的男人去了什麼地方。
第390章 六十個字
明卉洗得乾乾淨淨,又用梅真香把自己抹了一遍,冷香陣陣,如同一棵行走的白梅樹,這才心滿意足地走出來。
「霍保住,寫好了嗎?」
明卉一出來,就討好地抱住了霍譽的手臂,沒辦法,當花生當慣了,戲精上身。
霍譽吸吸鼻子,媳婦是真香啊。
他把已經抄好的一張紙拿了過來:「這兩隻金元寶,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明卉呵呵乾笑:「不是兩隻金元寶,是一千兩金子!」
她鬆開抱著霍譽的胳膊,拿起那張紙走到羅漢床前,靠在迎枕上看了起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