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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是什麼門道,汪真人沒有說,明卉眨眨眼睛,問道:「莫非是家裡有妻室的?卻又不想納柳大娘為妾?」
汪真人說道:「行了,你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快回去吧,明天我就讓海泉去清苑,還有風兒巷那邊,也要讓人盯著,免得那什麼柳大娘傷好以後又要作妖。」
明卉抱了抱汪真人,撒嬌道:「那就辛苦師傅了,等我從明家搬出來以後,一定不讓師傅這麼辛苦了。」
汪真人瞪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說得輕巧,你以為明家會隨隨便便就能答應讓你住進道觀嗎?」
明卉嘻嘻笑著:「師傅一定能說服大哥的。」
汪真人還想斥責,猛然想起夢境中明卉經歷的苦難,便不忍心再說她了:「行了,我知道了,快回去吧,路上當心。」
在下山之前,小卉兒長這麼大,連淇縣縣城也沒有去過幾回……
明卉出了小院子,沒走多遠,就發現有人在跟蹤她,路過一個風箏攤,她停下來,借著掛在攤子上的風箏做掩護,悄悄看向身後,十丈以外,一個少年從大樹後面探出身子。
明卉抿嘴笑了,不是汪平,就是汪安。
師傅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讓人悄悄護送她吧。
明卉心裡暖暖的,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現,踏著歡快的腳步回到了棗樹胡同。
轉眼便是明老太爺的七七,明大老爺帶領弟妹子侄一起去了完縣,次日傍晚,才回到保定。
明老太爺的喪事算是正式辦完了,各地的習俗不同,有的地方是二七之後便不用茹素,明家則過了七七,上上下下的膳食里才有了葷腥。
黑貓就像是會算日子一樣,踩著點來了。
明卉正在吃飯,屋外便傳來春苗的聲音:「那隻貓,是那隻貓。」
明卉推開窗子,便看到黑貓坐在牆頭上,神態倨傲,再不是當初那隻直挺挺等死的慘樣了。
明卉沖它招招手:「有肉。」
黑貓嫌棄地看她一眼,跳下牆頭,從窗戶里跳了進來,優雅地走到炕桌前,荔枝還認識它,跳過來撒嬌,卻被黑貓一爪子扇開,小荔枝嚇了一跳,撲進明卉懷裡不敢再過來。
明卉指著黑貓的鼻子:「你是不是在外面又有貓了,所以就不認親生骨肉了?」
黑貓連個眼角子也沒給她,自顧去吃不遲給它挑出來的瘦肉,沒錯,肥肉相間的肉片,它只吃瘦的。
明卉指著碗裡的冬菇燉雞,說道:「給它吃雞肉吧,它興許會喜歡。」
果然,黑貓只了一大塊雞肉,用舌頭舔了舔嘴巴,又在它用過的小碗裡,喝了半碗涼開水,然後……然後揚長而去。
明卉怔了怔,這就走了?還沒有告訴它,自己可能要離開明家了呢。
又過了兩日,明卉又扮成不晚出府,她在街上轉了一圈兒,便去了小院子。
崔娘子看到她,便笑著說道:「真人還想讓人往棗樹胡同送信呢,姑娘就打發你過來了,這師徒倆,真是心意相同呢。」
明卉眼睛一亮,問道:「海泉叔回來了?」
「嗯,昨天傍晚回來的。」崔娘子說道。
明卉笑逐顏開,汪海泉去了清苑,想來是有了小萬崽的消息。
她猜得沒錯,清苑那邊確實有了消息,但這消息並不確切。
萬崽是男孩,只有五歲,大戶人家買小廝,很少會買年紀這么小的,因那些想買個兒子傳宗接代的人家,則會選擇年紀更小一些的,五歲孩子大多已經記事了,想要隱瞞他們的身世並不容易,因此,真心想買來當兒子的人家,更喜歡三歲左右的孩子。
為什麼是三歲,而不是一兩歲呢,因為小孩子容易水土不服,一兩歲的孩子若是病了,看病買藥又是一筆銀錢,若是治好也就罷,治不好就白白損失了一筆銀子。
因此,根據汪海泉的分析,五歲的小萬崽,賣給人當兒子的可能不大,十有八九是被賣給了小倌堂子或者戲班子。
這些年,汪海泉一直在做行商,也有些人脈,他花了些銀子,托人找了清苑街面上的幫閒頭頭,很快便查出來,清苑的小倌堂子和縣城裡的戲班子近期都沒有買過小男孩,倒是有客棧的夥計說,前陣子有鄉下草台班子的人,在他們店裡住了一晚,走的時候,帶走了兩個小男孩,全都長得唇紅齒白,白白嫩嫩,這兩個孩子長得好看,夥計覺得進草台班子太可惜了,因此才記憶深刻。
清苑縣城裡的戲班子好查,外面的草台班子就不好查了,那些班子演一台換個地方,居無定所,想要找到他們太難了。
好在夥計記得草台班子的人是兩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其中一個言談舉止女里女氣,另一個走路有點瘸,女里女氣的那個人,稱呼他為班主。
汪海泉回保定,是想帶汪平汪安過去,父子三人分頭尋找,人過留影,雁過留聲,草台班子要吃飯,就要演戲。
只要他們在一個地方演過戲,就會留下蹤跡。
第26章 迷香和啞巴香
明卉想了想,去了隔壁的院子。
看到明卉,汪海泉怔了怔,很快便想起這是誰了。
「你是不晚吧,長這麼高了?」汪海泉三十四五歲,國字臉,常年在外奔波,皮膚黝黑,笑起來有兩個大大的酒窩,明明是個黑壯漢子,卻因這對酒窩,憑添了幾分親和。<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