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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晚拿著一隻湖水藍繡水波紋的荷包,正在問不遲,明卉一怔,她猛的轉身去看黑貓,見黑貓坐得筆直,雙目炯炯,也在看著不晚手中的荷包。
「拿來,這是大黑帶回來給我的。」
明卉伸手將荷包拿了過來,前些天她還想起過這隻荷包,當時不知道給放在哪裡了,沒想到要搬家了,收拾東西給找出來了。
當年黑貓讓明卉替它養孩子,擔心明卉養不起,就叼回這隻荷包交給她。
當時荷包里有兩塊碎銀,還有兩顆金蠶豆,除此以外,還有一隻小小的方勝。
她記得荷包里有淡淡的紫檀香氣,過了好幾年,那檀香已經沒有了,但是裡面的東西都還在。
明卉做個深呼吸,她伸手從荷包里摸出那個方勝,小心翼翼地展開,露出上面的一行字。
鄒慕涵戊辰年三月初八。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又看了一遍,沒錯,她沒有記錯,就是鄒慕涵。
那日,她聽明大老爺說起長平侯府的事,初時當成八卦來聽,可是後來,她想起長平侯府時,忽然感覺其中的一個人名有些熟悉。
她想來想去,也想不起在哪裡聽到過。
直到有一天,她猛的記起了這隻荷包,黑貓帶回來的荷包。
可惜她一時沒有想起這隻荷包放在哪裡了,那時她還住在棗樹胡同,從棗樹胡同搬到慧真觀,又時隔四年,說不定已經弄丟了。
沒想到今天收拾箱籠,卻意外地找到了這隻荷包。
而那隻寫著名字和生辰八字的方勝,也還好端端地放在荷包里。
鄒慕涵,長平侯府的那位父不詳的表少爺,也叫鄒慕涵。
當年看到這張紙上的這個名字,她並沒有在意,隨手扔到一邊。
可是自從得知長平侯霍展鵬是小寒那日出生,乳名叫寒哥兒之後,她想忘記這個名字也太難了。
慕涵,慕寒,長平侯的那個寒。
明卉抖了抖手裡的荷包,金蠶豆和碎銀髮出碰撞之聲,明卉對黑貓說道:「你究竟是從哪裡偷的這玩藝,柳大娘那裡嗎?」
黑貓只是看著她,目光冷冷。
第88章 有一種失望
雖說明卉認識黑貓也有四年了,可這傢伙神貓見首不見尾,尤其是它還有那般神秘的過往,明卉對它真心並不了解。
明卉哀嘆,這時,荔枝跳進明卉懷裡,擼我吧,隨便擼,沒有對比你就不知道誰才是親生的。
黑貓看看這一人一貓,滿臉鄙視。
明卉抬起手腕,晃了晃腕上的銀鐲,這是一隻纏枝梅花鐲,做工倒也精細。
明卉前世是江湖人,動不動就要舞刀弄劍,因此從不戴鐲子手串這些東西,這個鐲子是長輩所賜,她準備等離開慧真觀再摘下來。
轉眼便到了三日之期,明達和明軒過來接人,當年明卉來慧真觀時,明軒還是個小孩子,現在已經十一歲了,臉色蒼白,清瘦文靜,少了幾分這個年紀應有的活力。
明卉還記得前世最後見到明軒,他中毒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請了保定府最有名的大夫,毒性雖解,但傷了元氣。
這一世沒聽說明軒中過毒,可是氣色也不好,明軒和朵朵都是十一歲,朵朵雖然同樣很瘦,但頭髮黑亮,臉蛋紅撲撲,一看就是個健康的孩子。
而明軒,就連頭髮也是枯黃的。
明卉帶著明達和明軒去向兩位江老夫人道別,兩位江老夫人另給了贈禮,一看就是提前準備好的,明卉越發覺得那隻銀鐲意義不同。
進城之後,一行人直接去了越秀胡同,芸老太太還是第一次見到明卉,雖說明家早就分宗了,但往上數都是一個祖宗,芸老太太比明老太爺輩份還要高,當年明卉回到保定,按理是應去城外的莊子,給芸老太太磕頭的。
但當時情況特殊,正值孝期,也沒有人想起這些,轉眼過了三四年,明卉還是第一次給芸老太太見禮。
張元娘取過一張氈毯,明卉跪下磕了頭,叫了一聲「姑祖母」,把提前準備好的抹額和鞋子雙手捧上,芸老太太很高興,送給明卉一對玉簪做見面禮。
明卉把院子裡里外外看了一遍,兩進的院子,一進院裡有兩間倒座,二進院子裡正房三間,耳房兩間,東西廂房加上灶間共有六間,很是寬敞。
讓明卉高興的是,堂屋後面有片空地,堆了些柴禾,但是地方不小,以後可以蓋後罩房,也能種花種菜。
不過明卉卻想在這裡挖個地窖,放她的那些寶貝香罈子,五行八卦她略通一二,但是說起風水卻只懂些皮毛,她準備請個風水先生過來看看。
芸老太太把明達和明軒留下吃飯,明卉這才知道,張元娘有一手好廚藝,明卉如獲至寶,又驚又喜。
芸老太太年紀大了,明達和明軒又都是小輩,也就沒有那麼多的講究,不分男女,大家坐了一桌。
桌上的每樣小菜都很可口,明卉和明達又累又餓,兩人吃了很多,一邊吃一邊誇張元娘手藝好,唯獨明軒,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明卉問他是不是飯菜不合口味,他搖搖頭,也不說話。
明達不悅,對明卉說道:「你別管他,他一向如此,就是狀元樓的大廚來了,他也同樣沒有胃口。」
用過飯,芸老太太去休息,明卉在院子裡的石鼓上坐了,對明軒說道:「你也坐下,我給你診脈。」<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