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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明達卻一把拉住了阿旺,沒好氣地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既然城門關了,那就明早再進城便是,家裡見我們遲遲未歸,想來也猜到是誤了進城的時辰,不會擔心的,你現在去找間客棧,我們借宿一晚。」

    見明達這樣說,阿旺只好作罷,想來是大少爺在家裡關得太久,好不容易有機會出門,就不想回去了吧。

    阿旺沒再提進城的事,主僕二人帶著兩駕騾車,掉頭去尋客棧去了。

    走了三四里,路邊便有一家小客棧,阿旺先進去,很快便有兩個夥計出來,引著車把式牽著騾車去了後面,明達進了客棧,阿旺已經要了客房,明達卻沒有急著上樓。

    客棧大堂里擺了七八張桌子,已經坐了幾桌客人。

    明達原本就是個愛熱鬧的,這兩個月在家裡冷冷清清,看到大堂里觥籌交錯,他忽然就不想回房間去吃飯了。

    「就在這裡吃吧,開兩桌。」明達一邊吩咐阿旺,一邊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

    夥計拿了菜單過來,已出七七,不用茹素,明達點了幾個菜,又要了一壺酒。

    點了菜,要了酒,明達的心情卻好多了。

    阿旺要留下侍候,明達大手一揮:「你和他們去那桌吧,累了一天,就不用侍候我了。」  

    阿旺也餓了,沒有多說,謝過明達就去和兩個車把式一起吃飯了。

    飯菜端上來,雖是城外的小客棧,但是幾道小菜炒得有滋有味,可能是在家裡被關得久了,許久沒有吃過外面的東西,明達覺得這一桌的酒菜,堪比佳釀佳肴,竟是他這些日子吃過得最美味最舒適的一頓。

    他只顧自斟自飲,忽然感覺眼前一花,抬頭一看,桌旁多了一個人。

    明達已有了幾分醉意,他揉揉眼睛,覺得有些眼生,可看著並不討厭。

    「不拼桌……一邊去……」明達不耐煩地揮揮手。

    那人三十多歲,氣質儒雅,穿著藏藍直裰,外面披了件淺藍色的棉斗篷,像是一位讀書人。

    「不知這位公子,可是西城明家人?」

    聽到「西城明家」,明達清醒了幾分,他沒有忘記,現在還是孝期,他可以小酌幾杯,卻不能在外面醉酒。

    明達挺挺胸膛,道:「在下明達,先生高姓?」

    讀書人微笑:「在上姓聞,單名一個昌字,曾經與明大少爺在詩會上過一面之緣,明大少爺貴人事多,可能已經不記得了。」

    詩會?  

    明達已經不記得自己參加過多少次詩會文會了,這個姓聞的在詩上見過他,也不足為奇。

    「聞兄看著比我年長,想來是與杜五爺他們一起的吧,難怪我一時沒有認出來,不過我倒是常去杜二公子的詩會。」

    杜家也是保定府的書香門第,杜家二老爺,如今是國子監祭酒,明達口中的杜五爺,但是杜祭酒的堂弟,杜二公子則是杜祭酒的侄子。

    這兩位身邊各有一群讀書人,圍在杜五爺身邊的,多是一些三四十歲屢試不第的秀才,而和杜二公子一起玩的,則是如明達這般年少多金的富家公子。

    因此,明達看到聞先生的年紀,便猜到他是和杜五爺認識的。

    聞昌哈哈大笑,道:「明大少爺年少聰穎,聞某本想賣個關子,沒想到卻被你三言兩語就識破了,來來,小二,把我的酒菜拿到這桌來,我與明大少爺痛飲幾杯!」

    沒想到這位聞先生還是個性情豁達之人,明達心裡原本的那點煩悶隨著聞昌的笑聲,也蕩然無存。

    聞昌學識淵博,見多識廣,明達很快便折服了,一個三十多歲的讀書人,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幾杯酒下肚,便已經成了忘年之交。

    「對了,明大少爺為何獨自一人,在這裡飲酒,莫非也如聞某這般,是出城訪友的?」聞昌問道。  

    「那倒不是,我尚在孝期,哪能如聞兄這般閒適,不瞞聞兄,我是送長輩出城,沒想到誤了時辰,被攔在城門外面,只好在此借宿一晚。」明達說道。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聞昌想再問幾句,可是明達卻絕口不提他送那位長輩去了何處,這時阿旺走了過來,提醒道:「大少爺,時辰不早了,小的服侍您上樓歇息吧。」

    聞昌笑著起身,對明達說道:「是啊,時辰不早,改日再聊吧。」

    說著,叫過夥計,搶著付了帳。

    明達跟著阿旺上樓,回到屋裡,關上門,阿旺埋怨道:「大少爺,小的看那位先生不像好人,他一直在套您的話呢。」

    明達白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不是什麼都沒說吧。」

    樓下,聞昌看了看通向二樓的樓梯,和坐在另一桌的一個人對視一眼,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客棧。

    一輛馬車停在官道旁,聞昌上了馬車,另一人則和車馬式坐在一起。

    車廂里,已經坐了一人。

    聞昌一掃剛才的端方,斜靠在車壁上,說道:「這個明達,嘴巴還挺嚴的,我白白搭上一桌酒菜,卻連一句有用的話也沒有套出來。」  

    「他送他姑姑去慧真觀,事關家中女眷,又是長輩,自是不會隨隨便便告訴你一個外男的。」那人冷冷地說道。

    「咦,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讓我去找明達套話?」聞昌坐起身子,一臉的不滿。

    「那是你太笨而已」,那人聲音里沒有溫度,「他帶了兩駕騾車,還他自己卻是騎著馬的,說明騾車裡要麼坐的是女眷,要麼就是他的長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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