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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明卉再一次,鄭重點頭,苦大仇深。
其實她之所以這陣子沒回保定,是因為上次回去被汪真人數落了,所以她忍著不回去,等到汪真人特別特別想她了,那個時候她再回去。
霍譽不知道他的一句話,讓明卉聯想到這麼多,甚至還想到了霍侯爺的壽元。
但是小妻子眼裡的委屈卻是讓他心裡自責。
成親大半年了,他真正陪在明卉身邊的日子加起來也不到兩個月,是他做得不夠好。
「上次的那個小花生辦事很得力,我想請他跟著我一起辦差,你看如何?」
話音剛落,明卉的眼睛就亮了起來:「小花生能去詔獄嗎?」
詔獄,就是世人眼中的閻羅殿,京城的百姓,誰不想去見識見識?
(京城百姓:我們全都不想。)
霍譽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小花生只要不害怕,那就能去。」
「不害怕不害怕,真的不害怕。」
明卉從床上跳起來,撲向霍譽,在霍譽的臉上重重地啃了一口!
然後又飛快地鑽進被窩
次日,霍同知身邊多了一個小尾巴,隨從花生。
花生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白淨秀氣,笑起來時眉眼彎彎,很是討人喜歡,和木訥呆板的白菜在一起,對比強烈。
花生已經不是第一次亮相,但卻是第一次出現在飛魚衛面前。
「新來的?家生子?」
趁著花生落單,有人過來搭訕,霍譽貴為長平侯世子,他的隨從多半都是家生子。
「是啊。」花生笑著答應。
來人見自己猜得沒錯,也就不再多問了,飛魚衛不是三姑六婆,問清來歷知道以後如何相處也就行了。
花生眼尖,看到霍譽從一間屋子裡出來,連忙小跑著過去,狗腿地跟在後面。
霍譽看他一眼,嘴唇抿了抿,對旁邊的幾人說道:「把前天帶回的那個女人帶到乙號房。」
花生瞪大了眼睛,啊,霍保住抓了女人?
霍保住可沒說過!
花生揉揉眼睛,他要好好看看,這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霍譽又看他一眼:「是張大毛養在京城的外室。」
花生忙問:「張大毛的妻兒沒在京城嗎?」
「他的妻兒都在京城,張大毛的岳家是石鍋街上的屠戶,他的妻子當街殺豬賣肉,人稱一刀娘子,張大毛雖然在外面好勇鬥狠,但是回到家裡卻是畏妻如虎。平時張大毛忙著藥材生意,他手下的那群混混,都是張妻管著。」
「啊?」花生吃驚,「他畏妻如虎,還養著外室?」
霍譽語帶嘲諷:「一刀娘子的勢力是在石鍋街,所以張大毛把外室養在長春胡同,長春胡同住的都是讀書人,一刀娘子做夢也想不到,張大毛這個混子會在那裡置辦外宅。」
花生也沒想到,長春胡同旁邊就是京城裡有名的書院,出過狀元郎的那一家,郝雲澤就在那裡讀書。
兩人邊說邊走,轉眼便來到了乙字房。
他們進去的時候,乙字房裡已經跪了一名女子。
可能是因為這女子並非是犯人,所以沒有上枷,也沒有反綁,可即便如此,那女子還是嚇得簌簌發抖。
她已經被抓進來兩天了,這兩天裡沒有人審問她,她被關在一間狹小陰暗的屋子裡,鐵柵欄的另一側,關著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似乎隨時都會撲上來吃掉她。
她很害怕,這兩天她渡日如年,每分每秒都似在渡劫。
「姓名?」霍譽冷聲問道。
「姓,姓何,小,小,小字歡歡」
第381章 又見何歡
姓何?
歡歡?
何歡歡?
何歡?
花生的大腦忽然空了一下,這個名字他聽過!
花生的眼睛用力眨巴了幾下,仔細去看跪在地上的女人。
女人垂著頭,身子卻是微微側著,這是為了能偷眼去看坐在上首的人。
可能是兩天沒有梳洗的緣故,女人髮髻蓬亂,頭上插的一朵絹花上了蛛網,看上去十分狼狽。
從花生的角度看不到女人的臉,但那把子嬌嬌軟軟的嗓子,卻和花生記憶中的那個人十分相像。
花生閱人無數,能給他留下深刻記憶的,卻不是很多。
而這位,雖然只見過一兩次,卻令他記憶深刻。
花生記得那時他還叫冬瓜,是個風流俊俏又年少多金的可人兒,因此就入了何歡的眼,一口一個恩公,叫得他好不心煩。
霍譽的審訊還在繼續:「何氏,你是哪裡人氏,何時給張鴻做的外室?」
「奴家原籍保定府,家道中落,處境艱難,奴家年幼無知,聽人講京城遍地黃金,奴家信以為真,沒想到奴家剛到京城,就被張大毛看中,奴家抵死不從,可那張大毛霸王硬上弓,奴家尋死不成,無奈之下,只好委身於他,奴家無時無刻不想逃走,可那張大毛對奴家看管極嚴,奴家只能忍氣吞聲。官爺,求求你們為奴家做主,奴家跟著張大毛並非自願,奴家更是不知他在外面做過什麼。」
何歡的聲音如期如訴,聽得花生半邊身子都麻了。
「據本官所知,張大毛敬畏妻子,平時大多時候都是回家去住,從不在你那裡過夜,而伺候你的丫頭,也是你自己從人牙子那裡買來的,張大毛只管掏錢,其他的事什麼也不管,更沒有派人看守你,你有的是機會逃走,何來被迫一說?」<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