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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真人恨不能捂住耳朵,誰能告訴她,眼前這個老太婆真的是她生的嗎?
「娘,您看過魏騫的屁股嗎?」
魏騫的屁股?
汪真人運氣:「你大老遠跑回來,就是為了這個?霍譽……」
「他知道的,我們商量過。」明卉把這些日子裡京城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汪真人終於不再關注閨女的那張老臉了,注意力都被這些事情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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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們特意在小孩身上燙香疤,還是五個?」
明卉察覺到汪真人若有所思,便問:「娘,魏騫以前叫小廷,他們先後給兩個孩子取名小霆,這兩個孩子的屁股上都有五個香疤,所以我便想問問您,魏騫屁股上是不是也有香疤。」
「他有香疤,是他的生母臨終前求你爹給燙上去的。」汪真人平靜地說道。
「為什麼?我是說他的生母為何要讓我爹給他燙上香疤?」明卉知道魏騫的生母,東宮裡的一個宮人。
「孩子出生時,屁股上有五顆痣,當時接生的穩婆看到了,還笑著打趣,說小少爺坐在梅花上。」
第338章 清遠香
當年,那宮人生下孩子,已是油盡燈枯,得知是個男嬰,又聽穩婆說孩子屁股上有痣,她顧不上男女大防,拼著最後一絲力氣,讓穩婆出去,叫了明巒進去。
她求明巒把孩子藏起來,哪怕讓他做個鄉野村夫販夫走卒,她看向門口穩婆離去的方向,讓明巒把孩子屁股上五顆黑痣去掉。
這五顆黑痣太過少見,那個穩婆一定會記住。
這是她最後的心愿,也是為人母者,對親生骨肉最後的保護。
明巒把產房裡用的艾香戳在嬰兒的黑痣上面,孩子哭得死去活來,母親流淚,含笑閉上了眼睛。
汪真人嘆了口氣:「當年你父親帶著那宮人假扮夫妻,東躲西藏,可後來太子留有血脈的事,還是傳了出去,他自認謹慎小心,在同一個地方不會停留超過三天,理應不會露出行藏,他想來想去,覺得泄露此事的,就只有當年那個穩婆。
你說還有兩個孩子屁股上也有香疤,看來那個穩婆當時躲在外面偷看了,那些人找到她,從她那裡得到的消息,不僅是那宮人生下男嬰的事,就連你父親在孩子身上燙香疤毀掉記號的事,也知道了。」
明卉心中惻然,那五顆胎痣太容易被人記住,因此,那宮人才讓明巒將之一一毀去。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留在孩子身上的五個香疤,卻成為另一種記號,而且還被人用來硬生生製造出兩個小廷。
「找不到魏騫,不,小廷,他們便都是小廷,都是先太子遺孤,大晉朝最有資格一呼百應謀權篡位的人。」
近期發生的這些事,聽起來莫名其妙,可是身為局中人的汪真人,又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小卉兒夢中雲夢觀的那一場大火,就是要滅口的吧。
滅她的口!
「既然查不到真正的小廷在哪裡,那就只能讓我這個唯一的知情人徹底消失,他就是這樣對待他親妹妹唯一的後人的,呵呵。」
汪真人眼中一片冰冷,她曾經以為,那一次次的化險為夷,都是那個人對她的維護,卻沒有想到,那人早就對她動手了。
若非小卉兒做了那個夢,讓她提前離開了雲夢山,早在雲夢觀里發現可疑記號的時候,她和雲夢觀里的所有人,就已經葬身火海了。
「娘,現在還不能確定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就是蔡九峰。」
明卉知道汪真人口中的那個「他」是誰,就是蔡九峰,汪老太爺的兒子,汪真人的舅公。
「不是他?還能是誰?馮幽草,還有那什麼鄒慕涵,不是早就說過那個錢爺嗎?錢爺是他的乾兒子。」
汪真人咬牙切齒,既然要將她滅口的人是蔡九峰,那麼當年殺死明巒的,也是蔡九峰的人。
汪真人渾身發冷,她無父無母無宗族,丈夫死了,女兒只能當成徒弟養著,而那個與她有血緣關係,曾經讓她默默感激的所謂親人,竟然是害死她丈夫的兇手!
明卉知道此人的汪真人情緒太過激動,必須要讓她冷靜下來。
她從櫥子裡找到她上次帶回來的清遠香。
這款清遠香與花千變售賣的不同,是明卉專為汪真人所制,裡面除了以往的甘松、零陵香、丁香以外,她還加入了龍腦。
甘松寧神舒緩,香氣濃郁,而龍腦則增加了香的涼意,中和了其他香料的濃烈馥郁,這悠悠清涼的韻味,令這香氣變得清淨和寂,清澈絕塵。
既幽且清的芬芳中,汪真人的情緒漸漸平緩下來,明卉蹲在她腿邊,把臉貼在她的膝上。
良久,汪真人用膝蓋頂了頂她,似是不耐煩,又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行了,我這麼大的人了,還讓你個小孩子來哄,我沒事,你快起來,我的腿都麻了。」
明卉嘻嘻一笑,站了起來,卻又俯下身去,抱了抱她:「那糟老頭子也沒幾年活頭了,管他做甚?您還有我,您看,您閨女又年輕又漂亮,多招人疼啊。」
汪真人被她逗笑了,卻又瞪她一眼:「你哪裡招人疼了,再淘氣,看我不打得你屁股疼。」
見汪真人終於平復了心情,明卉這才重又說起正事:「娘,您還真別把這些髒事全都扣到那死老頭一個人身上,您忘了,那姓竇的家裡藏著的三萬兩黃金了?如果那些黃金是那死老頭的,有必要放到一個與他合作的貪官家裡嗎?馮幽草的供詞,那死老頭不僅是有一個島,很可能有兩個有三個,他就是海上的霸王,大小懷王也要給他面子的,別說是三萬兩黃金,就是三十萬兩、三千萬兩,他也有的是地方存放。」<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