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鋤紅說到這裡,嚎啕大哭起來,他被打得皮開肉綻,也緊咬著牙什麼都不說,可他的小惠卻還是死了,連同他那還沒有出生的兒子。
霍譽向一旁的朱雲使個眼色,朱雲轉身出去,一個時辰後,朱雲回來:「白米巷裡的那戶人家是空的,沒有人,據鄰居講,那個院子原本的主人是一對兒子早亡的夫妻,後來年紀大了想要落葉歸根,便將這宅子給賣了,
可是這宅子賣了八年,便也空了八年,平時都是上著鎖的,一年裡也只有一兩天會有人,隔壁鄰居好奇,帶著點心上門拜訪,接待他的是個中年僕從,說是家中主人路過京城,順便來看看宅子,主人喜靜,就不招待鄰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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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人家這樣說了,鄰居便訕訕而歸,次年偶見那宅子外面沒有上鎖,知道房主又來了,但有了去年的事,鄰居便沒有再次登門,之後數年皆是如此。」
朱雲經驗豐富,宅子裡雖然沒有人,但並非空空如也,有幾件陳舊家俱,從鄰居的話里可以猜測,這些家俱都是前任房主留下來的。
除此以外,朱雲還發現了一小撮香灰。
住在這院子裡的人,臨走時顯然清理過生活痕跡,但百密一疏,有一小撮香灰從桌子的縫隙落到地上靠牆的地方。
霍譽把這撮香灰帶回家,拿給明卉看:「能從香灰判斷出是什麼香嗎?」
明卉把香灰在手上捻了捻:「是好香,上品,但隔了這麼久,已經看不出是什麼香了。」
霍譽有些失望,把這撮香灰的來歷講了一遍,明卉來了興趣:「能從桌子的縫隙掉到地上的香灰,只可能是線香,你說,每年三月來這宅子裡小住的人,會不會是那位錢爺?」
錢爺,最早出現在保定府三石頭胡同,後來,從馮幽草的供詞裡知道,錢爺是蔡九峰的乾兒子蔡航。
對於這位神出鬼沒的錢爺,飛魚衛目前掌握的信息並不多,只知道他真實年紀應在五旬上下,可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相貌儒雅,食素,不吃葷,連蔥花和雞蛋也不吃,有潔癖,喜薰香。
當年在三石頭胡同侍候過他的寶芳,以及後來的馮幽草,都曾說過,他用的是檀香,且是線香。
飛魚衛存有錢爺的畫像,這是聞昌根據寶芳的描述畫出來的,後來也曾讓馮幽草辨認,她證實這就是蔡航。
霍譽沒有對明卉隱瞞,他把鋤紅的口供講了一遍,明卉怔了怔:「如果那位婦人沒有認錯,那麼鄒慕涵原本的名字也叫小霆,第一個被抱到竇家的孩子,就是他吧,後來他不見了,是因為把他送給了程表妹,再後來又抱到竇家的那個孩子,我們先前以為那個是馮幽草的兒子葉霆,現在看來,那個不一定是啊,只是沿用了小霆這個名字,所以不論是馮幽草還是我們,都以為他是葉霆。」
第319章 有點酸
明卉立刻叫來汪安,讓他到花千變,把所有檀香味道的線香全部買一點回來,霍譽聽說是到花千變買香,嘴角抽了抽,當初他把那些香送過來時,小丫頭該不會當他是冤大頭了吧。
線香很快買回來,明卉把霍譽轟出去,獨自在屋裡試香,霍譽不敢打擾,坐在廊下,把目前掌握的線索理了一遍。
忽然,他聽到爪子抓門的聲音,他側頭一看,竟然是高冷的大黑。
喜歡用爪子抓門的,一向都是荔枝和小夜。
大黑高冷,你不讓本喵進門,本喵還懶得進呢。
因此,看到大黑抓門,霍譽來了興趣,正想和大黑打招呼,卻見門從裡面打開一條縫,明卉不許他進去,卻讓大黑進屋了。
霍譽摸摸鼻子,他在家裡的地位,好像有些低。
霍譽的心塞並沒有持續多久,那道門再次打開,門裡站著興奮的明卉,而在明卉身後,是一臉嫌棄的大黑。
「大黑見過錢爺!」
霍譽不可置信地看看明卉,又看看大黑,大黑表情未變,只是看向霍譽時帶著一絲不滿,本喵就是這麼拽,你敢不相信?
明卉向霍譽解釋:「大黑從來不會像今日這般迫不及待地進屋來,我便懷疑它是有事,果然,它進來就沖我要東西,它除了兩個孩子以外,就只給過我兩樣東西,簪子沒在,那張紙條也不在,但荷包還在,我把荷包拿過來,它就搶過去,把荷包叼到燃起的線香前,我猜大黑如果會說話,一定是說,這荷包就是從這香的主人那裡偷來的。」
這個「偷」字剛剛出口,大黑便不滿地叫了一聲,聲音嚴厲,像是在說,什麼偷,喵喵的事,能叫偷嗎?
霍譽看著這一人一貓的互動,徹底石化!
錢爺曾經在保定府小住,很可能就是那個時候,黑貓拿到了那隻裝有鄒慕涵生辰八字的荷包。
明卉想了想,黑貓把這隻荷包交給她的時間,與她在柳大娘門前遇到馮幽草的時間相隔不久,也就是說,其實馮幽草悄悄北上找兒子時,錢爺就在保定,而且很可能知道她來過的事。
可能就是從那時開始,錢爺才決定讓馮幽草斷了所有的念想,讓葉霆「死去」。
葉霆死了,馮幽草再無指望,她只能老老實實聽話,去做馮晚晴!
可惜沒過多久,霍譽便去臥底,這李代桃僵的計劃只好延後。
「大黑原本是柳大娘的貓,柳大娘對它不好,利用它來害人,還差點把它也給害死,是我救了它,我們化敵為友,它為了報答我,就把它的孩子讓我養,擔心我養不起,就把那支簪子,還有這隻荷包送給我,當時荷包里有碎銀子,那是大黑給我養孩子的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