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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卉的嫁妝,定襄縣主沒有親眼看到,可也親耳聽到了,明卉的嫁妝可不薄,僅是田莊和鋪子就有十幾處,其中不乏近千畝的大莊子。
聽說那明老太爺,把所有的私房全都給了這個繼室生的老來女,為此明家大太太才會不喜這個小姑子,病入膏荒也沒有接回府里,好在明卉命大,在閻王殿裡走了一圈,全須全尾地活下來了,倒是那位大太太,四十出頭的年紀就患了風疾,人差點就沒了。
定襄縣主勐的一震,明氏與明大太太姑嫂關係不睦,明氏順風順水,不但大病得愈,還能在成親當日便撈了個淑人的誥封,而明大太太卻中風九死一生!
定襄縣主忽然意識到什麼,再看向明卉時,目光中多了幾分狐疑。
明氏是在道觀里長大的,該不會有些邪門吧。
定襄縣主打量明卉,見她就是剛過門的新媳婦打扮,衣著和頭面說不上出挑,中規中矩,可勝在年輕嬌嫩,如同開在春風裡的薔薇,嬌嬌俏俏。
定襄縣主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又放下,卻沒讓明卉坐下,柔聲細語地說道:「其實你從保定回來,就應該過來的,念著你年紀小,怕是不懂這些禮數,我便也沒有讓人把你叫過來。」
明卉認真聽著,下巴一點一點的,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定襄縣主見她如此乖巧,心中不屑,果然是個從小缺家教的,三言兩語就給震住了。
她正要繼續說教,就聽明卉對站在身後的朵朵說道:「把那張椅子搬過來,就是鋪著軟墊的那張。」
定襄縣主一怔,什麼意思?她沒讓明氏坐下,明氏就讓自己的丫鬟去搬椅子?
還能這樣?
定襄縣主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朵朵已經高舉著那張看上去就很舒服的椅子走過來了,沒錯,是高舉,舉過頭頂。
朵朵把椅子放下,明卉舒舒服服地坐了上去,還是那張乖巧謙順的笑臉:「縣主,您繼續。」
定襄縣主勃然大怒:「誰讓你坐下的?」
明卉嚇了一跳,卻沒有站起來,依然坐得四平八穩,她一臉的驚懼,如同一隻受到驚嚇的小鹿:「啊?不能坐嗎?縣主雍容華貴,怎麼看都不會像那些市井潑婦一樣,會給新媳婦胡亂立規矩,因此我以為縣主是看到我心裡太過歡喜,高興起來忘了讓我坐下了,怎麼?我猜得不對?啊!我猜錯了?」
明卉驚愕地用團扇擋住了嘴巴,一副原來你竟然是市井潑婦的樣子。
定襄縣主臉色鐵青,太陽穴一跳一跳的,誰借給明氏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當面挖苦她。
那位今天剛剛受到重用的婆子,此時眼睛一亮,表現的機會來了。
「大少奶奶,您這話可就不對了,長輩不賜座,小輩豈有自己坐下的道理?」
明卉卻像是沒有聽到她說話一樣,對定襄縣主說道:「咦,袁嬤嬤呢,她老人家為何沒在縣主身邊伺候?」
袁嬤嬤?她啞巴了,怎麼伺候?
定襄縣主剛想說,我身邊的人,哪裡輪得到你過問,可是話到嘴邊,剛才那個不好的念頭卻再次浮現出來。
明大太太得罪了明氏便中風了,昨天袁嬤嬤在明氏面前的那一番說教,可沒給明氏體面,結果呢,袁嬤嬤前腳見過明氏,後腳就啞巴了!
而且還啞得極是詭異,就連府醫也診不出原因,看上去哪哪都正常,可就是說不出話來。
莫非袁嬤嬤和明家大太太一樣,都是因為得罪了明氏?
想到這裡,定襄縣主的頭嗡嗡作響,明氏莫非有妖法?
明卉笑得一臉無辜:「縣主,您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朵朵,拿我的針袋來,我給縣主金針刺穴。」
金針刺穴!
定襄縣主打個冷顫,她瞪著明卉,問道:「你說什麼金針刺穴?」
這時,朵朵已經聽話的捧上了針袋,針袋放在一隻土黃色的布包里,就是明卉平時常背的那個,不過今天是背在朵朵身上。
定襄縣主看到針袋,也看到了裝針袋的那隻布包。
這樣的布包,定襄縣主見過,土黃色,有的繡朵蓮花,有的繡個卍字,而明氏用的這隻,則是繡的陰陽魚!
道姑啊……
所以說,這三姑六婆不能進宅,進宅就是禍,看看,明氏今天第一次登門,袁嬤嬤就啞了,這會兒明氏拿出針袋,要給她金針刺穴!
真讓明氏把這針紮下去,自己還能命活嗎?
「大膽!」定襄縣主驚怒。
可想而知,這聲驚怒換來的是明卉又驚又怕淚眼盈盈。
定襄縣主忽然覺得很累,她過得好好的,怎麼就想起讓這個道姑登門了呢。
「我累了,就不留你用飯了,你回去吧,改天我再讓人接你過來。」定襄縣主揮揮手,做勢讓明卉出去。
明卉暗地裡翻個白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她沒有看錯,這位定襄縣主果然是個不太聰明的。
這簡直就是不戰而敗了。
「縣主,那您好好休息,若是身子不適,您派人告訴一聲,我便過來給您施針。」明卉依依不捨,意猶未盡。
「你不用操心我的身子了,顧好你自己吧。」定襄縣主恨不能明卉原地消失,她可不想再多看這個道姑了。
「您真的不用我給您施針嗎?我的針法是來自呂祖夢授,已有小成,要不給您試試?」<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