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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爺的心情也很好,看到明卉便問:「小霍呢,他還在忙,哎呀,小妹,你長大了,可不能再把自己當成孩子了,小霍那麼忙,你也心疼心疼他。」
明卉翻個白眼,懶得理他。
這時,幾個少年朝這邊跑了過來,看到明卉,為首的一個大聲喊道:「小姑姑小姑姑!」
另一個朝他腦袋拍了一下:「把小字去掉,要叫姑姑!」
「明軒你敢打你哥,看我不揍你!」
明庭追著明軒去打,明軒則躲到另一個少年身後:「白楓快替我擋一擋!」
若不是聽到他們的名字,明卉險些認不出他們了。
明明過年時見過他們的,這才不到半年,這三個孩子又長高了。
尤其是明軒,雖然還是瘦,但比起過年時高了大半頭,以前那位帶了幾分陰柔之氣的秀氣小公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棵青澀的豆芽菜。
不僅如此,就連說話的聲音也變了,以前細細糯糯的小童音,現在變成了難聽的公鴨嗓。
公鴨嗓的不是只有明軒,明庭也是,兩隻公鴨嗓你一言我一語,吵得明卉想捂耳朵。
救救孩子吧,還我可愛活潑的小明庭,和漂亮斯文的小明軒。
比起這兩個,白楓的變化還能令明卉接受,至少聲音沒變,他比明庭明軒的年齡小,所以還保留著難得的童音,只是個頭也拔高了不少,就是不知道去哪裡瘋了,曬得像個黑炭頭,一問才知,學堂里組織孩子們去拔草,別的孩子拔幾下就累了,躲去乘涼,只有白楓,從小到大什麼髒活累活都幹過,拔草這種輕鬆得不能再輕鬆的小活,在他看來沒有什麼。
於是他把所有人的草都給拔了,自己也曬成了黑臉小包公。
三個半大小子圍著明卉你一言我一語,說家裡每個人的糗事,聽到小廝說學堂里的同學來了,他們便扔下明卉,一熘煙地跑去找同學玩了。
望著他們歡快的背影,明卉從沁州帶回來的那些怨氣忽然就消失了。
無論如何,她和他們,全都站在陽光下。
明卉回到越秀胡同,汪真人已經知道她去沁州的事,看到她,便把她抱進懷裡。
明卉把在沁州的事,全都告訴了汪真人。
當聽到真李氏的下場時,汪真人大吃一驚:「魏,魏大人竟如此涼薄?」
「是啊,你們所託非人,娘,以後您要引以為戒,不是濃眉大眼的就一定是好人。」
魏大人不就是長得濃眉大眼嗎?
「你這孩子,怎麼還教訓起我來了,沒大沒小。」
汪真人嗔怪,她有些日子沒見到明卉了,正是最疼明卉的時候,明卉沒大沒小,她也不生氣。
不過,以明卉的經驗,不出三日,她娘就煩她了,然後戒尺侍候。
這三天,她就是汪真人的心肝寶貝,三天之後,她就是討嫌的那一個
所以,有什麼想說的,就趁著這三天趕緊說,過期不候。
當聽到慫恿劉老將軍的道士自稱呂遷時,汪真人的身體顫了顫:「呂遷,真的是呂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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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雖然不是什麼好話,可劉老將軍也沒有必要胡說八道,他說是呂遷,想來那就是呂遷吧。」明卉說道。
汪真人點點頭:「知道呂遷這個名字的並不多,那位劉老將軍不在京城,想來以前是不知道的,真沒想到,呂師兄尚在人世。」
「是啊,他不但還活著,而且還在背後攪風攪雨,對了,娘,孫家還有一個漏網之魚,也是個道士,從小就出家了,因此,就連滿門抄斬也沒有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和呂遷師君已有沒有關係。」
汪真人想了想,道:「你夢裡那場大火,顯然就是因為魏大人對那些道士們說的那番話造成的,可我覺得那些道士卻不一定是呂師兄的人,呂師兄為何要殺我呢,他既然能和劉老將軍說出什麼蒙塵之龍的話來,想來早就查出魏騫的身份了,這個時候殺了我又有何用?」
明卉笑了笑,在這一點上,她和霍譽已經達成共識。
「娘,初時,那兩個女賊出現的時候,他們背後的人,應是還沒有查到魏騫的身正實份,所以他們才會把明達當成太子遺孤。
而那些道士找到魏大人時,顯然已經確定魏騫才是他們要找的人,而魏大人說只有您知道太子遺孤的下落,這些人便燒了雲夢觀,他們是要滅口,讓這件事徹底變成秘密。
而現在,您早早就離開了雲夢觀,他們找不到您,也只能作罷。」
汪真人一想也是,自從她來了保定,不但平日深居潛出,就是出門也換成俗家打扮,明卉三朝回門,她也同樣是俗家打扮出現,而且只是出來一下,便離開了。
不過,這也多虧魏大人並未將明卉的身世透露出去。
他沒透露的原因,一是那些人沒有打聽,二是在他看來,明卉只是女子,無關輕重。
雖然有了這麼多的解釋,可汪真人還是無法相信,魏大人會變成這樣的人。
「我一直以為他們夫妻恩愛呢,兩個人能結成夫妻,這是前世修來的緣份,怎麼就把日子過成這樣了呢?」
一切始於魏家夫妻的離心,從魏大人有了外室之後,所有的事情便脫離了原來的軌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也不知道小廷現在如何了,那個孩子,唉,那個孩子小時候很聰明,也很聰明,你小的時候,他還幫我推搖籃,哄你睡覺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