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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譽點點頭:「我有個好朋友,名叫聞昌,他是我師傅收養的孤兒。
聞昌的父親是縣衙的衙役,有一年他們那裡鬧土匪,父親在剿匪時陣亡,他的伯父為了霸占衙門給的撫恤銀子,以及他家的三十畝田地,把他和他娘趕了出來。
他娘帶著他回到娘家,舅舅家不養閒人,把他娘嫁到山裡,給一個鰥夫做填房。
那鰥夫娶妻是為了有人幫他照顧他前面的三個兒子,可不是為了幫別人養兒子。
有一天,那鰥夫趁著他娘下地幹活,把聞昌帶到後山活埋了,他娘收工回來,沒有看到聞昌,全家人都說他是跑出去玩了。」
雖然也猜到這個叫聞昌的孩子最終沒有死,可明卉還是握緊了拳頭,緊張地問道:「那後來呢,他娘找到他了嗎?帶他回家了?還是母子一起逃走了?」
第105章 開飯啦
霍譽緩緩迎上明卉的目光,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透出的關心與急切,是那麼的真實。
在夢中的那一世,他死的時候,小姑娘只有十二歲吧,也不知道她後來如何了。
霍譽穩穩心神,繼續說道:「有人告訴他娘,白天時看到那繼父扛著孩子去了後山,他娘便飛奔著去找孩子,當時天已全黑,他娘跑得太急,一個不小心,滾下了山坡,頭撞在一塊石頭上,氣絕身亡。」
「啊?」明卉倒吸一口冷氣。
霍譽嘆了口氣,道:「聞昌命大,有野狗聞到氣息,用爪子刨坑,他拼著最後一絲力氣從坑裡爬了出來,他不敢回家,在山上躲了整整五天,他年幼體弱,只能靠草根野菜充飢。
那時師傅因與高淑妃的娘家是出了五服的遠親,仕途受到影響,便早早稱病致仕,卸甲歸田了。
他心情煩燥,便常常獨自一人進山打獵,那日他遇上了聞昌,聞昌因為採摘野果,從樹上摔下來,已經奄奄一息。
師傅是習武之人,略通醫理,他給聞昌簡單救治之後,便將他送去我外祖父那裡醫治。
後來師傅派人去聞昌家所在的村子打聽,才知道他娘已經去世,我師傅很生氣,動用了一些關係,以欺親奪產之罪將聞昌的伯父治罪流放,然那名鰥夫卻因是聞昌繼父,而不能定罪,師傅便讓人廢掉了他的雙腿,讓他成了廢人。
在那窮鄉僻壤,他這樣的殘廢是沒有活路的,聞昌長大之後,途經那個村子,得知那人已經死去多年,他的三個兒子在他出事後就逃走了,他死時極慘,死在炕上多日無人發現。」
明卉的手拍在石桌上,生疼。
她顧不上疼痛,興奮地說道:「就應該如此,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霍譽看著她那張因為喜悅而閃閃光光的小臉,輕聲問道:「因律法不能治罪,我師傅動用私刑,懲罰了那人,你不覺得兇殘過份嗎?」
「怎麼會?只是廢了他的雙腿,他是自己死的,再說,那個孩子沒有死,並非是他手下留情,而是那孩子命大。這種惡人,死上十次八次都不為過。」
霍譽的嘴角微不可見地勾了勾,愛憎分明,他的小姑娘沒有讓他失望。
明卉沒有察覺到霍譽神情的微妙變化,她問道:「那個孩子呢,已經長大了?也成了武將?」
霍譽搖頭:「那倒沒有,他小時候吃了太多苦,又受過重傷,雖然被我外祖父治癒,但是他的體格還是較同齡人要弱些,不適合練武,他連騎馬都不會,膽子也不大,但他書讀得很好,可他只喜歡讀些雜書,而且精於算數,是作帳的好手,有一年我被人暗算,身邊只有白菜是可信之人,師傅聽說以後,便讓聞昌跟著我了,我視他如手足,最近我放假,他也放假,回去看望師傅了。」
明卉明白了,這個聞昌既是霍譽的兄弟,又是他的師爺吧。
明卉哦了一聲,不再說話,兩人之間的對話停止了。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後,霍譽說道:「明天開始,隔壁要修葺院子,會吵到你們,你多耽待。」
「啥?隔壁要修院子?你怎麼知道的……」明卉猛然想起,那天霍譽好像說過要把隔壁的院子買下來,她以為他隨口一說,難道是真的?
難道他真的把隔壁的院子買下來了?
明卉瞪著霍譽,嘴巴張得足能塞進一個雞蛋。
霍譽失笑:「嗯,以後我再來保定,就不用打擾大哥大嫂了,可以住到這裡來,三哥幫我尋了一位很有名的風水先生,上午時過來看過,指點了一番,二嫂娘家有窯場,還有林木園子,二哥已經找齊了工匠,明天就能開工了。」jj.br>
明卉石化,她是誰,她在哪兒?
「那你,會來監工?」過了好一會兒,明卉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明天會來看看,後天回京城,這裡的事就要勞煩大哥和二哥了。」霍譽說道。
明卉鬆了口氣,你終於要回京城了嗎?
可是這個念頭剛剛一閃,她就聽到霍譽說道:「大哥讓我回京,尋個長輩,再帶上媒人,正式登門商議親事,這事不能由我自己來談。」
「啥?」好在明卉為了晚上的那頓餃子,這會兒沒有喝水,否則她含著一口水,聽到這番話,非要噴霍譽滿臉水珠不可。
霍譽穩如黃山老松,輕聲解釋:「就是下聘、請期這些禮數,大哥說得極是,這些我不懂,還是要請長輩過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