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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三個月前我出了車禍, 差點死了。不給你打電話,是怕又聽到你拿我跟我爸那個繼女比,這種話聽多了容易抑鬱,我不想再自殺一次。」
她不是原主,沒那麼多顧忌,一口氣說完,心情舒暢。
而鍾燕再次愣住,忽然發現自己女兒變得有點陌生。
「你在怪我?」
鍾九音很耿直道:「算是吧。」
對面沉默會兒,哽咽的聲音漸大,話里又開始倒苦水指責她:
「我一個人養你這麼大,到頭來你一點都不理解我,比較一下怎麼了?你爸拋妻棄女的,親生的女兒不愛跑去愛一個繼女,我就是要讓他知道你才是最好的,沒有他我一個人也能把你教育好…」
通話里彈出來一條消息,叮咚一聲,鍾九音拿下手機查看,邊聽著電話那邊的哭訴邊回復消息。
注意力跑偏,應付鍾燕就顯得有點心不在焉,或者說是冷淡。
鍾燕女士慢慢停下哭訴責怪,話語忽然變得小心翼翼。
「好,你不想聽我就不說。可是你出那麼大的事怎麼就不告訴我一聲?媽媽很擔心你。」
她就說實話:「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也怕你擔心。」
對話好歹平和了點,鍾燕鬆口氣,又追問幾句當初的事。
因為察覺到女兒和以前不同,生怕刺激到她情緒,她問得也小心,頓一下說兩個字,並不明著問,就靠支離破碎的語言試探著交流。
鍾九音儘量少說話,怕暴露自己不是原主的事實。
母女關係即便再差,她們也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母親會比其他朋友夥伴更容易察覺到女兒的變化。
問到後面,鍾九音回答不上來了。
她只能從日記本里得知原主經歷過的事的前因後果,沒辦法了解到完整具體的心理經歷。
就好比抽中一個偷偷霸占了武林秘籍的人,詢問他這套秘籍是怎麼創作出來的一樣,不想編造的人只能沉默以對。
鍾燕女士卻把她頻繁的沉默當成了拒絕回答,片刻的互相沉默後,她又小心問起戀愛的事。
「網上說你談戀愛了,是真的嗎?」
終於有輕鬆的問題了,鍾九音說:「是,他叫晏丞,和我上同一個節目。」
剛才壓抑的沉默和現在活躍的回答形成挺大的反差,鍾燕感覺出她對那個男朋友的喜歡,有種吾家有女要出嫁的心酸。
「聽說他是拿過獎的明星?」
「是。」
「那就好,拿過獎肯定和普通明星不一樣,你談個這樣的男朋友,比那……」她下意識又要拿女兒男朋友和前夫繼女的男朋友做比較。
前夫的繼女談了個公務員男友,那可是父母長輩眼中女婿的好人選,她想著,拿過獎的明星不就和有編制差不多?
明星還長得好看,肯定比那家的女婿好。
但話到嘴邊又想起女兒剛才的冷漠,鍾燕只重複著乾巴巴三個字:「那就好,那就好。」
「脾氣穩定,能照顧你就好。我上來看看你吧,你肯定沒把自己照顧好。」
鍾九音立馬拒絕:「不用了,我能照顧好自己。過幾天開始拍戲,也沒時間在家待著。」
「要是實在不相信我,還有新交的那個男朋友呢,他挺會照顧人的。」
應該……吧。
第222章 無限美好在我們之中
鍾燕能聽出來女兒的牴觸,在電話里沒說什麼。
但掛了電話後,她一個人坐在家裡哭了會兒,還是站起來收拾行李。
一個三居室的家,以前母女兩人住著就挺空,後來鍾九音慢慢長大,高中住校, 大學跨市,工作跨省,很少再回來,家裡就更空。
她不願意待在這樣空蕩蕩的家裡,偶爾跟團出去旅遊,和相熟的人吐槽吐槽前夫一家,回去已然陌生的娘家看看, 就是全部的生活了。
平淡得讓人生厭,平常少罵一句前夫都覺得空落落的。
現在知道女兒出事,又被女兒的態度弄得心慌,她一個人哭完安靜下來,再次覺得這個家空得可怕。
草草收拾了行李,她給女兒的朋友打去電話打聽更多情況,然後匆匆忙忙買票去往海城。
鍾九音還不知道鍾燕女士正在獨自趕來的路上。
她和晏丞從醫院回來就已經是下午五點了,到現在太陽都下了坡,她也沒想著鍾燕會連夜趕來,掛斷電話後還在書桌前翻日記。
心口悶悶的,她捂著揉了揉,悶中作樂地想著她這地方比晏丞大。
不墜她絕色天才的名號,絕色嘛,那必然十分完美, 整個江湖都飄著屬於她美貌的傳說。
合上日記本,她溜達著出去客廳,手機又叮咚響一聲, 晏丞發消息來提醒她記著吃藥。
怪不吉利的, 但也是一片關心。
她去摳了藥片吃, 然後躺在沙發上看床頭讀物。
說真的,原主的情緒殘留太多了,搞得她也開心不起來。
產生的感情共鳴越來越多是個不太好的現象,比如昨天晚上那情況,被晏丞問兩句就流淚了,事後一想就仿佛原主還在身體裡,在無人知曉的隱秘角落中看著她的一言一行。
說不定還圍觀了她和晏丞親嘴的場景。
嘖,想想還有點毛骨悚然。
床頭讀物都看不下去了,鍾九音給晏丞打了個電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