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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或是斬首或是流放,女子被貶為奴籍,任人買賣。
原主抑鬱成疾,咳了大半年的血,牙人怕砸在自己手裡,便帶到鄉下來賣,被恰巧來牙行看人的別野買了去。
新婚之夜,原主割腕自殺,再次醒來的,便是現在的顧嬈。
顧嬈珍連著半個月的時間,除了喝苦澀的中藥之外,還每天都要喝稀釋過的靈泉水,咳血之症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在大樹下不知發了多久的呆。
別野走了過來。
「我們回去吧。」
顧嬈回過神來,哦了一聲,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裙子上的雜草,將手中的竹筒遞了過去。
「喝口水吧。」
這個竹筒是別野帶的,之前綁在腰間,幹活兒的時候放在大樹旁邊,裡面的水已經被顧嬈換了。
別野對她有恩,不止將她從牙人手中買下來,避免了淪落到煙柳之地的下場,還給她買藥治病,給了她一個安居之所。
她投桃報李,對別野跟別人不一樣。
別野接過竹筒,打開上面的塞子,看到裡面的水只剩下半筒,便知道妻子喝過,耳根又開始發燙,握著竹筒的手也緊了緊。
顧嬈見他遲遲不喝。
「還不渴嗎?」
別野搖了搖頭,將剩下的水一飲而盡。
「好喝。」
竹筒里的水是他裝的涼白開,經過妻子的手,卻變得格外甘甜,比純淨的山泉水還清冽好喝。
好像她每次給的水,喝起來都格外甘甜?
這個想法一閃而過。
別野沒有放在心上,只當是因為是妻子給的,所以自己喝起來心裡是甜的,嘴裡也就跟著甜了。
村里老人說的沒錯,有了媳婦的人就是不一樣。
日子比以前有盼頭了。
別野剛要將竹筒栓在自己腰帶上,一隻手就伸過來將竹筒拿走。
顧嬈笑著說道,「你扛鋤頭,竹筒就交給我拿吧。」
夫妻倆一前一後地往山下走。
這次走的是另一條路,沒走多久就路過一片松林,本來太陽就快要偏西了,天空泛著淡淡的藍色。
走近松林之後,環境變得幽暗陰森。
顧嬈看到了幾個石頭堆砌的墳包!
「別野……」
「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這裡是一片松林,裡面還有這麼多墳的?」聲音有點發抖,嘴唇也有些發白。
別野停下腳步。
顧嬈沒料到他會停下來,來不及剎住腳,一頭撞上別野堅硬的後背,光潔白皙的腦門頓時紅了一片,還被反彈的力道撞的踉蹌後退了兩步。
別野回過頭來,琥珀色的眼底划過一道懊惱。
「抱歉,我不該停下來。」
顧嬈擺了擺手。
「沒事。」
別野伸手給顧嬈揉了揉額頭。
「還疼嗎?」
顧嬈神色有些緊張,催促道,「不疼不疼,咱們快點趕路吧,再不走快點,天就要黑了。」
別野有點猶豫。
「現在折回去走另一條路還來得及。」
顧嬈好不容易路過那幾個墳包,怎麼可能願意折回去?
「就走這條路。」
別野不好再去勸,走在前面為顧嬈開路,路上還算順暢,直到來到別野之前提起過的那塊巨石前。
顧嬈站在巨石之上,目光觸及到逼近九十度的下坡路便覺得眼前一陣暈眩,腦海里迴響著自己不久前跟別野放下的大話。
「別人可以,我也可以。」
欲哭無淚。
原來有些事情,真的是別人可以她不可以!
她恐高啊!
別野停下來再次確認道,「真的不折回去嗎?」
顧嬈,「……」
天都快黑了!
「不了。」
別野嗯了一聲,就這麼扛著鋤頭,跟走尋常路一樣輕輕鬆鬆地踩著石壁上挖出來的凹槽往下走,走幾步回頭看向顧嬈。
「會了嗎?」
第7章 你的安危最重要
顧嬈咬咬牙,在她的字典里就沒有認輸二字!
「會了。」強裝鎮定.JPG
微微蹲下身,一隻腳腳顫顫巍巍地踩上第一個凹槽,另一隻腳遲遲不敢往下一個凹槽上踩,雙手也無處安放。
別野對她伸出手。
「牽著我走。」
顧嬈將自己帶著黑泥的手放進他寬大的手心,手被緊緊包裹著,感受著來自別野掌心的溫度,心裡多了一絲安全感。
別野走一步回頭一次,確認顧嬈踩穩了才繼續下一步。
顧嬈被她這麼牽著,竟然平安無事地走了下來,回頭看著陡峭的石壁,心底又是感慨又是一陣自豪。
她就說嘛。
別人可以的,她也一定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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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倆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擦黑,還未踏入院門,就聽到堂屋裡傳來兩個男人的說笑聲。
「顧兄,伯母的廚藝比我家廚子的廚藝還好,吃過這一次之後,恐怕以後在家要時常惦記了。」
「賢弟想吃的時候,隨時可以來我家吃。」
「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們是什麼關係?本來就不用客氣!來來來,再喝一杯,咱們今晚不醉不歸!娘,菜快吃完了,再去炒兩道下酒菜!」
劉桂花高興地應了一聲。<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