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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嬈點點頭。
「都要。」
牛販子熱情道，「我現在就可以給你送到家裡去。」
顧嬈客氣道，「辛苦你了。」
將今天買牛奶的一百文直接給他，隨後仔細地交代道，「以後每天給母牛吃的草料，可以拌入炒熟的黃豆，比例大概是十斤的草料里，加入三斤的熟黃豆。」
「還要在裡面加入小蘇打，每天只能加入二兩的小蘇打。」
「除了吃食上改善之外，還要改善母牛的飼養條件。」
「圈舍一定要寬敞、乾淨、通風、乾燥，要勤墊、勤起、勤掃，讓牛能夠舒適休息。」
「最好每天讓它曬曬太陽。」
牛販子聽得懶癌都犯了，撓了撓頭，跟牛眼睛一樣大的眼睛裡，帶著清澈的愚蠢，憨憨地問道，「這麼麻煩的嗎？怎麼比養崽子都麻煩？」
他家崽子都沒收拾的這麼幹淨過，每天跟泥猴似的，照樣健健康康地，吃喝上也沒有這麼講究過，每天隨便吃點野菜窩窩頭，照樣長得虎頭虎腦、五大三粗的。
顧嬈，「……」
好歹是一桶牛奶能賺五十文，態度真的要這麼不積極嗎？
難道五十文還是少了？
牛販子也只是下意識犯懶，但想到那麼多的錢，還是決定咬牙堅持，有錢不賺王八蛋，被媳婦知道了還要完蛋。
「好，照顧老闆說的做！」
「不過……」
「你剛才說的太多了，我一時半會兒怕是記不住，你能不能給我多重複幾次？」
顧嬈嘴角一抽。
「我給你寫下來吧，你不記得的時候，照著紙上的步奏做就成。」
牛販子嘿嘿一笑，顯得更憨厚了。
「俺是鄉下人，連書都沒看過，哪裡認得字啊？你寫了我俺也看不懂，俺家裡也沒一個識字的。」
「難怪顧老闆剛才說養牛的經驗，說的頭頭是道的，原來是文化人，文化人就是厲害，沒有養過牛，比俺們這種養牛的都有經驗。」
不自覺地口音都飈出來了。
顧嬈，「……書上看的。」
只好跟牛販子重複了大概十來次，直到牛販子將她說的法子倒背如流才罷休。
回到家已是口乾舌燥。
進入堂屋之後，拿起茶壺到了一杯茶，茶壺裡泡的是茉莉花茶，還熱乎乎的，連續喝了兩杯之後，乾涸的嗓子才終於得到濕潤。
別野走了進來。
「怎麼去了這麼久？」
顧嬈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番，覺得嗓子又幹了，喝了一口水後繼續道，「以後我有了孩子，一定要讓他從小就讀書，不求他考取什麼功名利祿，至少要識文斷字。多學一些東西，真的會減少很多麻煩。」
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沒有喜歡上別野之前，對於生孩子的事情，她是抗拒和害怕的，現在卻下意識有些期待跟他之間能有個孩子。
別野眸子深處染上一抹笑意。
「如果是女孩子，就只識文斷字，若是個男孩兒，不僅要識文斷字，還要從小跟我一起習武。」
文弱書生，怎麼保護妻兒？
顧嬈突然回神，連忙欲蓋彌彰地捂住自己的嘴，自以為很隱秘地往別野小腹處瞥了一眼，隨後做賊心虛地收回視線。
她怎麼就忘記了呢，他那方面不行，可能一輩子也不能讓她懷孕，他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
剛才那些話，無異於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他卻還在她勉強強顏歡笑。
一想到自己又無意之中中傷了他，心底就忍不住懊惱，怎麼就那麼不長記性呢，這次一定是最後一次！
「其實，小孩子一點都不可愛，養起來很麻煩的，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一輩子都不要孩子。」
「咱們就這麼一起生活，彼此扶持，一輩子這樣不也挺好的嗎？」
「年輕的時候多掙點錢，等老了的時候，花錢僱人伺候，不愁沒人給咱們養老。」
實在不行領養孩子。
當然，這些話顧嬈沒有說出來，她思想開放，倒是無所謂血緣關係，但別野畢竟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應該將血緣關係看得很重，就算自己生不出孩子，應該也不會想養一個跟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吧？
別野捏著杯子的手一緊，眼底的笑意也收了起來。
良久，在妻子小心翼翼，維護他的自尊心，還帶著一絲憐憫和心疼的眼神之下，緩緩地輕笑出了聲。
顧嬈杏眸微睜。
她還是頭一次見到別野這麼笑，該不會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已經逐漸往變態的方向發展了吧？
不至於，真的不至於。
不就是不能生育嗎？
她都不嫌棄！
誰讓他長得這麼好看呢，真的讓人從心底嫌棄不起來，反倒是忍不住對他越來越心疼，老天爺給他開了一扇窗，賜予他完美的身材，俊美的五官，與她契合的靈魂，卻讓他失去了當一個真正的男人的快樂。
真的太可憐了！
手搭在別野的手背上，眼含安慰和鼓勵地說道，「相公，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放棄你的，你要對我有信心，也要對你自己有信心。」
還別說，剛才的笑雖然有點變態，但……真的很好看，果然，長得好看的人，不管做什麼都好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