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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范維言關注黎青執,更是有人道:「那是江安省來的黎子霄,他是江安省今年的解元。」
另一人道:「原來他就是黎子霄,我之前看《安江文集》之時,曾在上面看到過他寫的文章。」
「他的文章寫得著實不錯!」
……
黎青執能成為江安省解元,就說明他的學問是真的不錯。
范維言身邊的人言語間,對他極為推崇。
范維言這段時間沒少受氣,這時早已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氣,當下道:「此人人品低劣!」
周圍人都是一愣,他們這些舉人,相互之間都是競爭對手,真要說相處得多麼好,那肯定沒有。
但當眾說別人人品低劣,這是要撕破臉啊!
「范兄何出此言?」有人問。
范維言道:「我進京當天想去住客棧,結果他一人獨占四間上房,不肯分我一間!後來我被人誣陷,他更是在旁邊一言不發看熱鬧!」
眾人愈發吃驚——黎青執竟然幹過這種事情?看不出啊!
其中一個名叫焦雲蔚的舉人眼珠子一轉,當即看向黎青執:「黎兄,范兄說你獨占四間上房不肯讓出,可有此事?」這世上,總有那麼一些人,巴不得能看別人的笑話。
范維言說的話,黎青執全都聽到了。
但他離范維言有些遠,按理是聽不到的,他也
就沒做出反應。
一直到此刻有其他人詢問……黎青執面露茫然:「我獨占四間上房?那四間上房我只住了一間,可不曾獨占,范兄你莫要胡說八道。」
「客棧最後四間上房,不都被你占下了?」范維言冷笑。
黎青執道:「范兄,我進京之時,帶著我妻子、兩個孩子、我爹、我妻子的乾娘,還有我的四個弟子……我總不能只自己一個人住上房,因而見客棧尚有四間上房,便一起要了。凡事都有先來後到,房間我們已經要了,你非要我讓出來,著實是強人所難。」
常瞻的兩個學生在崇城小學讀過書,完全可以說是他的弟子,趙小豆和章早更不用說,這兩人都是他親自教過的。
之前聽了范維言的話,還有人想著黎青執是不是真的故意占了四間上房不分給范維言,但現在聽黎青執這麼一說……
黎青執帶了這麼多人,四間上房都住不下的吧?!
黎青執這時候又道:「諸位應該都知道,我進京之後是租房住的,這也是因為我家中人多,住客棧開銷太大。」
黎青執說得有理有據,眾人看范維言的目光都變了。
焦雲蔚這時候又道:「黎兄,范兄還說你在他被人誣陷之時,看他的熱鬧!」
范維言恨恨地看了焦雲蔚一眼,轉頭對黎青執道:「之前有人誣陷我,就是在碼頭的那次,你……你妻子為何在一旁看熱鬧,不為我說話?」
他之前說黎青執看他的熱鬧不幫他說話,但那時候黎青執其實不在,在的是黎青執的妻子。
「范兄,當時我們只有一面之緣,我妻子並不認得你,都不知道你是誰,自然也就不知道那人是在誣陷你……而且當時你身邊有好友在,你要我妻子一個婦道人家幫你說話?」黎青執一臉無奈。
周圍人也用異樣的目光看向范維言。
尤其是一開始跟范維言說話的那幾人,更是恨不得離范維言遠遠的。
這兩件事真要說起來,黎青執都是沒有錯處的,結果范維言張口就說黎青執人品低劣……
范維言這樣的人,不能深交。
發現周圍人對自己的態度變了,范維言愈發氣惱。
焦雲蔚又一次開口:「范兄,你故意誤導我們,還說黎青執人品低劣,實在太過分,我焦雲蔚要與你割袍斷義!」
焦雲蔚說得正氣凌然,范維言都被氣壞了,至於黎青執……
黎青執從焦雲蔚眼裡,看到了幸災樂禍。
黎青執懶得理會這些人,正打算去找自己新交的朋友聊天,突然從旁邊竄出來一條狗,張口就朝著范維言的左腿咬去。
黎青執:「……」他又一次看到了范維言倒霉!
這幕後之人真捨得下苦功,這狗見了范維言就咬,必然是有人用帶有范維言氣味的東西訓練過這狗,或者在范維言身上,放了特定的東西——這狗在咬住范維言之後,就一副捕獵成功非常高興,想跟人要獎勵的模樣。
「啊!」范維言尖叫一聲,努力掙紮起來。
這狗並不大,就是一隻普通土狗,范維言的掙扎嚇了它一跳,它放開范維言,一溜煙跑了。
真的是很熟悉的場景,就是之前跑掉的是人,這次跑掉的是狗。
「抓住那隻狗!抓住那隻狗!」范維言嚷嚷起來。
但在場一群讀書人,誰敢去抓一隻會咬人的狗?
「范兄,你要不要緊?」
「范兄,你的書童呢?讓他帶你去醫館看看。」
「范兄……」
這些舉人巴不得范維言快點離開,別在這裡留著。
這人也太倒霉了,他們不想沾上這人的霉運。
范維言被氣得不行,恨恨地看著周圍人。
「福生無量天尊,」一個聲音突然響起,「諸位居士,你們要小心些,此人身上怨氣衝天,與他走得太近,沾染上就不好了。」眾人轉頭看去,才發現說話的是一個頭髮花白,面容卻極為年輕,瞧著慈眉善目仙風道骨的道士。<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