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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身狼狽的徐元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王爺,您可一定要防備著燕郡王啊!」
晉王眉頭微皺,晉王身邊的謀士也都豎起耳朵。
然後他們就聽徐元棟一邊哭一邊說自己的經歷。
徐元棟從苟同知入手針對張巡撫,這做法絕對沒錯,但燕郡王插手,害他任務失敗不說,別人還都以為晉王要刺殺苟同知!
這會讓晉王名聲受損,是徐元棟辦砸了差事。
人都是會推卸責任的,徐元棟也不例外。
他這次任務失敗,怕晉王怪罪,就將失敗的原因全都推到了燕郡王身上。
他還道:「王爺,草民費盡心思,才得知一個消息——七年前玉溪府水災,丟了的賑災銀兩是燕郡王的人弄走的!不僅如此,他還在王爺身邊安插了不少人手,王爺之前屢屢出事,也跟他有很大關係!」
晉王瞳孔收縮。
「王爺,燕郡王簡直就是一條毒蛇,他一直潛伏在暗處,時不時就咬王爺您一口!」徐元棟道。
晉王這時候也想明白了:「怪不得呂慶喜這幾個月開始針對他,肯定是呂慶喜知道了什麼!」
晉王這兩年有諸多不順,他之前一直怪呂慶喜,現在……他又有了一個可以責怪的對象。
要是沒有燕郡王,他定然不會落入如此境地!
晉王一時間都顧不得找張巡撫的麻煩了,滿腔恨意都朝著燕郡王而去。
這也是因為張巡撫遠在江安省,他並不能拿張巡撫如何。
只是晉王雖然恨燕郡王,一時間卻也沒有對付燕郡王的辦法,直到他的一個謀士道:「王爺,呂慶喜能寫書,我們也能寫!」
「對!我們也能寫!」晉王道。
晉王一邊調查身邊人,一邊找人寫書,一下子忙了起來。
而燕郡王……他在被呂慶喜針對之後,又被晉王針對,一時間損失慘重,裕隆商行甚至不得不關閉。
但也是這樣的爭鬥,讓他走到台前,被越來越多的人關注到,少不得就有人投靠他……
如今,朝堂上也有一些不站隊的官員,但大部分人,都投靠了呂慶喜、晉王或者燕郡王。
這三方人馬相互爭鬥,相互排擠,將整個朝堂弄得烏煙瘴氣。
禾興府,海周縣。
海周縣是禾興府靠海的縣城。
海周縣生活著不少百姓,但這裡的百姓並不富裕——這裡的田地,沒有崇城縣那麼肥沃。
至於靠海吃海……也不是所有人都有本事靠海吃海的,這裡大部分的百
姓,還是農民。
方繡娘帶著一個雇來的大嬸,在田間小路上走著,一邊走,一邊看著周圍景象。
終於,她停在了一個破房子門口。
那房子裡,有個看著大概四十來歲的男人,正在訓斥一個女人:「臭婆娘,你看看你做的這是什麼飯?浪費我的糧食!我看你還是別吃了!」
這人不停地教訓自己面前的女人。
他面前的女人看著年紀不小,但頗有幾分姿色,此時正縮成一團哭。
方繡娘心情很好地看了一會兒,就見那女人抬起頭看向她。
她臉色不變,一直到那個女人挪開視線繼續哭,才輕笑了一聲。
她娘沒有認出她來,挺好的。
方繡娘跟人打聽了一下這家人。
「那男人姓田,不是什麼好東西,他之前就喜歡打前頭的女人。」
「他前頭的女人死了沒多久,就娶了這個女人,說是娶回來照顧兒女的,但他兒女都大了,哪用得著別人照顧?他就是看人家長得好,動了花花腸子。」
「為這事,他兒子還跟他打了一架!他兒子年紀也不小了,到了娶媳婦的年紀,結果他拿家裡的錢娶了這麼個女人回來,他兒子現在都娶不起媳婦了。」
「這女人也嬌氣,這不干那不乾的。」
「她還整天念叨著,說她兒子會來接她……想多了吧?她兒子走了之後,就沒回來過。」
……
方繡娘聽完,心情更好。
這個被罵的女人,就是方母。
她是知道方母在這裡之後,專門過來的。
要是來的是她姐,真見到她娘過得不好,興許會心疼,她就不一樣了,她只覺得痛快。
按照這村子裡的人所說,她娘當初和方子薦一起來到這裡,兩人沒錢了,方子薦就帶著她娘去問人,問有誰要她娘……
後來那姓田的要了,還給了五兩銀子,然後方子薦就帶著五兩銀子走了。
方子薦已經死了,她娘卻還在等方子薦來接。
方繡娘跟村里人聊了聊,說了有人刺殺苟同知被砍頭的事情。
「那個刺殺苟同知的人叫方子薦,他就不是個好人,靠著姐姐幹活讀了書,還想要賣掉姐姐……」方繡娘繪聲繪色地跟人說了方子薦的事情,然後才離開。
這種小村子裡的人,在得知一件外面傳來的新鮮事之後,會四處去說。
她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娘就會知道這個消息。
省城。
黎青執他們已經在朱家的房子裡安頓下來。
這裡有幾個朱家的下人守著,黎青執來了之後,在他之前住過的客房裡住下,然後就開始了跟之前一樣的,考前交際活動。
這一年他很忙,但一直都有想辦法擴大自己的名聲,至於擴大名聲的方法,那自然就是在《安江文集》上發表自己的文章。<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