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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尋淼站著不走了。
黎青執:「……」
站在附近看書的人越來越多了,好像都在看《煢獨文集》?
他正這麼想著,杜永寧也翻開了書……
書坊附近站著不走的人,又多了一個。
「好文章!」「煢獨散人的言語太犀利了!」
「看他一篇文章,勝讀十年書!」
「煢獨散人遊歷民間,見多了百姓的苦難,他寫的文章當真與眾不同!」
「這書,值得好好品讀!」
……
翻開了《煢獨文集》的人說著話,然後繼續往下看……
黎青執對這幾篇文章無比熟悉,並不想看,但他覺得自己還是隨大流比較好……他翻看起來,順便偷偷翻了一下《安江文集》,將上面的內容都記住。
他的八股文寫得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記住的文章多。
八股文是有格式的,看多了就好寫了。
就像是末世前的人工智慧,多給它餵一些畫作,它就能畫出畫來,多給它餵一些文章,它就能用差不多的文風來寫一些片段。
黎青執還比人工智慧更加智能,不會出現奇奇怪怪的錯誤。
黎青執看書的時候,省城,有很多官員收到了安江書院送去的書。
張巡撫得知安江書院給他送了書,立刻讓人將那書拿來。
然後他就發現這書竟然有兩本。
《煢獨文集》?方山長倒是聰明,另外印了一本書!
張巡撫翻看起來,琢磨著要把這本書送去京城。
大齊的院試,是由各省的學政主持的。
江安省的學政姓程,程學政是個四十多歲的清瘦中年人,他跟張巡撫差不多年紀,但滿頭黑髮皺紋也少,看著最多三十來歲,跟張巡撫站一起,就像是兩輩人。
程學政這段時間,一直在忙院試的事情。
此刻,他就跟人聊起了這次參加院試的學子:「聽說這次參加院試的童生里,有人過目不忘?」
其他人紛紛道:「我也聽說了,那人叫黎子霄,學問很不錯。」
「他的文章還上過《安江文集》。」
「之前有人說他的文章是別人代筆的,但現在已經澄清了……」
……
程學政笑道:「我在《安江文集》上看到過他寫的文章,那文章確實不錯,要是院試之時,他能寫出這樣的文章來,這次院試案首,非他莫屬。」
聽程學政這麼說,其他人也紛紛贊同。
也就是這時候,有人來報,說是八月的《安江文集》送來了。
程學政讓人將書送上來,這時,一個在座的官員道:「程大人,我得到消息,這個月的《安江文集》上,又有黎子霄的文章。」
「那我可要看看。」程學政道。
程學政對這次參加院試的學子很關注,其實很早就知道黎青執的存在了。
之前有傳言說黎青執找人代筆,他不免失望,但這幾天黎青執流傳出一些文章來,瞧著字字珠璣,他就覺得之前都是污衊了,甚至因此對黎青執更為關注。
書很快就被送上來,結果有兩本……程學政一愣:「《煢獨文集》?寫《沉冤錄》的煢獨散人的文章?」
《沉冤錄》這書,程學政也是看過的。
他其實是晉王的人,只是沒有綁死在晉王這條船上。
他選擇晉王,純粹是因為覺得晉王將來能登上皇位,以及……晉王給他的家族,許諾了一些東西。
可即便他是晉王的人,他也覺得婁家還有嚴縣令做得太過分,看到《沉冤錄》之後,他甚至給晉王寫信,勸晉王不要對手下太放縱。
煢獨散人讓晉王吃了個大虧,但程學政並不厭惡煢獨散人。
現在看到附贈了煢獨散人的文集,他率先翻開。
只是看了沒多久,程學政就發火了:「妖言惑眾!這文章寫的都是什麼東西!」
這煢獨散人的文章,在程學政看來,有些大逆不道!
他看完之後氣惱不已,將書扔在一邊:「安江書院是何居心?竟然印出這樣的書來!」
程學政周圍的人都不敢說話。
程學政緩了緩,又打開《安江文集》,正好就翻到了黎青執花團錦簇的文章。
這文章才叫好!
有煢獨散人襯托著,守規矩的黎青執更討人喜歡了。
有這樣的想法的人,並不止程學政一個,畢竟煢獨散人的文章,觸動了太多人的利益。
可與此同時,也有很多人誇讚煢獨散人的文章,甚至覺得煢獨散人的文章出色至極。
至於黎青執……黎青執的文章,哪能跟煢獨散人比?
杜永寧看了一篇煢獨散人的文章之後,就自愧不如。
他心中激盪著各種情緒,一抬頭見黎青執漫不經心地翻著手上的書,就怒了:「黎兄似乎不喜歡煢獨散人的文章?」
黎青執是不是被煢獨散人搶了風頭,就不高興了?
然而……煢獨散人這樣的人,又哪裡是黎青執比得上的?
「不,我很喜歡。」黎青執道。
「那怎麼不見黎兄細細品讀?」杜永寧問。
黎青執道:「這幾篇文章我已經背了下來,剛才就在細細品味。」
「這才多久?你就背下來了?」杜永寧不信。
自稱過目不忘的人他遇到過,一次能記下的也就幾百字,但煢獨散人的文章,每篇都有兩三千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