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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無常,她再不出來走走,誰知道將來還有沒有機會出來?
「對,這裡就是京城,不過這邊是碼頭,比較髒亂……夫人,我找幾輛馬車,我們去城裡安置,等我忙完,就帶你逛逛京城。」沈家家主道。
出發前,沈家家主對沈夫人沉迷於煢獨散人的字這事兒,感到很不滿。
但這一路走來……他已經沒脾氣了。
他跟字畫有啥好爭的?說起來,就算煢獨散人出現了,他夫人說不定也只想讓煢獨散人多寫幾個字,都不帶多看人家一眼的。
最重要的是……他馬上就要把煢獨散人的文稿,送去給呂公公了!
沈家每年來往於京城和江安省之間,為了方便,也是因為京城的房價一直在漲……沈家在京城買了個房子。
沈家家主這次出門帶了不少下人和東西,他在碼頭這邊雇了幾輛馬車,連人帶東西,全拉到了沈家的宅子裡。
他們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等安頓好更是已經晚上。
反正來不及去拜訪呂公公,再加上自身也需要清潔……沈家家主洗了個澡,讓下人給自
己刮鬍子洗頭髮剪指甲,打算收拾好自己,明天再去拜訪呂慶喜。
當然了,他的頭髮就那麼幾根,其實洗不洗的,關係不大。
第二天,正好是十一月十五。
當今聖上身體不好,上早朝的時間不多,但每個月的初一十五,他都會上早朝,今天就是他上朝的日子。
距離四月張巡撫在臨湖縣大開殺戒,已經過去半年,當時被禁足的晉王,早已重新出現在朝堂上。
雖然當今聖上抱了個宗室的孩子進宮養著,但晉王在朝堂上,依然有很多人支持。
一來當今聖上的身體已經很差,若是他沒了……那個小娃娃不一定中用。
二來……那小娃娃身後站著的是呂慶喜和柳貴妃,將來若是這個小娃娃繼位,呂慶喜必然權傾朝野,這是很多人不想看到的,尤其是晉王一系的官員。
他們中有些人,其實對晉王不是很滿意,但不支持晉王的話,難道要支持呂慶喜?他們多多少少得罪過呂慶喜,誰知道呂慶喜得勢之後,會不會秋後算帳!
所以,雖然臨湖縣一事給晉王帶來不少麻煩,但晉王的人,依然可以跟呂慶喜斗個旗鼓相當。
但晉王的勢力,其實是受到了打擊的,以前呂慶喜要靠皇帝偏袒,才能跟晉王平分秋色,現在……他已經不需要靠皇帝來壓制晉王了!
這讓晉王很暴躁,不過晉王一系,還是有些聰明人的,有人給晉王支招,讓他向皇帝示弱,踏踏實實做些政績出來。
當然,這政績不需要晉王親自去做,他身邊的官員會幫他做好。
於是,晉王領了個清理京城河道,修繕京城圍牆的差使,還將之完成得很好。
今天在朝堂上,晉王受到了皇帝的誇獎。
呂慶喜很不高興。
等下了朝,他對皇帝一陣抱怨。
皇帝嘆氣:「他確實做出了實績……」
皇帝知道呂慶喜不想讓晉王繼位,想讓柳貴妃養著的那個孩子繼位。
他也很喜歡那個孩子。
但他很擔心,擔心他傳位給那個孩子之後,晉王會打著諸如清君側這樣的旗號,干點什麼。
老晉王當年,可是實打實掌握了軍權的,其實這也是他早年會留著晉王的原因之一。
這天下真要亂起來,他就成了罪人了。
列祖列宗怕是不會放過他。
要是他還能活久點,哪怕再給他十年,他都不會縱容晉王,但他活不了那麼久了。
他現在,一邊想讓宮裡的孩子繼位,畢竟這樣呂慶喜和柳貴妃才能平平安安。
一邊,他又覺得為了天下安定,還是應該傳位於晉王。
皇帝的想法,呂慶喜再清楚不過,他鬧了一番,然後……皇帝提拔了一個剛剛投靠他的官員。
可即便如此,呂慶喜還是不太高興,回到自己住處的時候,臉都是板著的。
而他剛回去,就有手下的人來報,說是沈家家主求見。
呂慶喜心情不太好,如果來的是沈家管事,他可能就不見了,但這次來的,是沈家家主。
他讓人把沈家家主帶來。
「你要見我,所為何事?」呂慶喜尖著嗓子,漫不經心地問。
江安省的沈家每年都給他送來大筆銀兩,但他對沈家不是很在意。
沈家只是一個商戶而已。
「千歲爺,張巡撫讓草民給您送來一部煢獨散人寫的書。」沈家家主恭恭敬敬地開口。
他之前見過呂慶喜一次,這是第二次見到這個能代替皇帝批奏摺的呂公公。
而這位呂公公,像之前一樣,給他帶來了極大壓力。
呂慶喜聽到沈家家主的話有些怔愣。
張志儒竟然讓沈家家主給他帶東西?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清楚嗎?張志儒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到處跟人說張志儒是他的人的時候,還沒少想像張志儒憋屈的樣子。
在這樣的情況下,張志儒能給他帶什麼東西?該不是要給他添堵吧?
腦海里冒出這樣的想法,呂慶喜很快又抓住一個關鍵點。
煢獨散人的書。
煢獨散人之前寫的《沉冤錄》可是幫了他大忙,這次他又寫了什麼?<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