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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只是一聽到那個名字,就想起了我的父親,所以才失態了。」
五六十年都沒有部門的人來過福柳鎮了,最近鎮子上也沒有什麼值得他們來人的事,所以他難免會多想。
他混濁眼珠微動,視線在兩個年輕人身上掃視一圈。
應當不是。
兩個年輕娃娃是不可能知道當年的事的。
孫老爺子理清思路,長嘆一口氣:
「我父親為部里盡職盡責,最後卻背上污名,被徹底除名,我也就……慚愧,慚愧啊。」
後來的談話還算是順利,不過主要是謝晨和孫老爺子在交談,墨芩只是一言不發地坐著,一副凝神靜聽的姿態,直到一個多小時後,兩人才起身告辭。
出了孫家大門後,兩人仍然覺得有一雙眼在背後窺視著。
直到徹底看不見孫家一丁點屋瓦,那種感覺才徹底消散。
墨芩和謝晨兩人在外面吃了飯,才回到酒店,現在已經是下午了。
墨芩拿出一張白紙放在桌上,用筆在上面寫寫畫畫。
「從我們進孫屋到離開,就只到過離大門口最近的客廳,其餘地方是一點都不曾見過。」
墨芩在紙上畫完最後一筆,一幅孫家老宅的地圖就畫好了。
「最有可能的是這兩個地方。」
墨芩用紅色的筆在圖上面圈畫出兩個地點。
這才是兩人今天去孫家的主要目的,若是白天可以從孫家二老身上找到線索更好,若是不能,那就得到地形圖,夜晚再去探查。
不過兩人後來感受到的那道視線,完全不像是活人的凝視。
雖然孫家已經極力掩蓋,但那種陰冷的氣息還是讓人無法忽視,那房子裡除了三個人估計還有些其他的東西。
-
夜晚。
孫老爺子歪著身子坐在床邊,一雙老皺的腳泡在熱水裡。
孫老太太用毛巾給他擦乾了腳,悄悄抬頭看了一眼休息的孫老爺子。
「今天白天來的那兩個年輕人,他們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孫老爺子眼皮子都不帶抬一下的,蒼老嘶啞的聲音帶著輕蔑:
「嗤~就兩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能做什麼?」
「還怕他們殺回來不成?」
「若是敢回來,也不怕有來無回。」
老人的精神總是一陣一陣的,容易疲累,夜晚卻又是淺眠。
深夜時分。
孫老頭忽然被幾聲尖聲細響給吵醒了,周圍黑的看不見一絲光亮,只有身側是不是響起的鼾聲敲砸著他的神經。
他凝神靜聽了一會兒,只聽祠堂那邊吵得厲害,大約是有不速之客來了。
想到祠堂里守著的那幾尊小像,他嘴角微微勾起了一個涼薄的弧度。
來吧,來吧。
不過是送了點塞牙的口糧罷了。
心情好的時候,似乎連空氣都跟著清新起來了,他似乎聞到了一股很好聞的味道,接著就陷入了沉睡。
-
咯吱——
臥室的木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兩個纖瘦的身影從門外進來,在確定屋內的人沒有甦醒的跡象後,兩個身影才逐漸大起膽子來。
明明知道屋內的兩人不會那麼容易醒過來,但在這樣的環境下,墨芩還是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
「沒想到這個孫老頭竟然在祠堂里養了那麼些好東西,可真是一個巨大的驚喜啊。」
兩個最為可疑的地方,就是祠堂和臥室。
二者之間要選的話,當然是先去沒人的祠堂。
別人家的祠堂供奉的都是列祖列宗,孫家的倒好,中間擺著一組牌位,兩邊放著的都是封印著邪靈的泥塑小像。
好在他們準備充足,那幾尊小像沒撐上幾個來回就被兩人給玩兒壞了。
而方才孫老頭聽見的不過是錄音罷了,混合著入夢香,現在睡得正熟。
臥室的面積倒是很大,屋內擺設也十分講究,十分符合風水的那一套。
左側的一整面牆都做成了衣櫃,不過放了衣服的只有柜子的一半,而另一半里則是空的,裡面有一道暗門。
兩人如入無人之境,直接打開了暗門,進到了裡面。
暗門內是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
裡面只有一張桌子,桌上點著兩根手腕兒粗的白蠟燭,黃色的火焰中帶著點幽藍,安安靜靜地燃燒著。
桌子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盒子的四周都貼著符紙,但那符文卻已經有了褪色的趨勢。
桌子後面的牆上,還掛著一幅畫,上面畫著一位容貌俊美身穿天青色長袍的男子。
赫然就是前不久墨芩見過的郝殷雋。
墨芩走上前去,看了看畫上的那一行小字,上面寫了郝殷雋的一些信息。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郝殷雋竟然是幾百年前某位孫家女的丈夫!
再一想郝殷雋後來還會跟孫怡凌在一起,跟自己老祖宗的男人雙宿雙飛。
牛蛙牛蛙。
而那個盒子裡的就是郝殷雋身體的一部分,看記載……
是頭骨。
墨芩又將視線移到那裝了頭骨的盒子上,黑色的盒子上面一塵不染,陳舊的木頭結實有帶著絲絲寒意。
「我們要把這個帶走的吧?」
想要徹底弄死郝殷雋其實還挺麻煩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