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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外面。
「玩兒的好嗎?」
墨芩坐到君曄旁邊,自然地拉過他的手腕,溫熱細膩的指尖覆在他脈搏上。
「好玩。」
手腕處的溫暖之停留片刻,「你身體虧損嚴重,日後都需好好調養。」
除此之外,並無大礙。
君曄反手扣住墨芩撤離的手腕,另一隻手翻過一隻茶杯,倒了杯茶給她,這人興師問罪時,總是笑著。
「又回來這樣晚,你倒是半點都不掛念我,將我一人丟在宮裡。」
墨芩眨眨眼,端著杯子抿了口茶,毫不心虛道:
「在其位謀其職,你是皇帝,待在這裡辦公是你的職責。我好不容易才出去一趟,能趕回來,便是對你上心了。」
第410章 聞君有疾34
君曄扣著她手腕的指尖悄悄往袖子裡滑,俯身湊過去吻她。
「呵,小騙子。」
這樣就是上心了?他時時刻刻都掛念著,一點點風吹草動就能讓他生出無數念頭來。
墨芩不知道是什麼讓他如此不信任自己。
縱使百般辯駁,解釋數次,他也從未真的相信。
但他卻讓自己給他治病,還真是一個矛盾的人。
「今日很開心?」
君曄開始卸墨芩頭上的珠釵,太多了,她會嫌重,他的視線落在墨芩的臉上,想要看清她眼底的情緒。
開心君忱徹底壞了腿,還是開心他婚禮沒辦成?
哪個都不好。
她的開心來得太沒道理。
他又要想多了。
吃了這許多天的藥,他確實鮮少有控制不住自己脾氣的時候,早先心裡那股時時躁動的怒意已然散了。
但他知道他的暴戾仍在,藏在心底里,那是真正屬於他的一部分。
墨芩哪裡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相似的話問兩遍。
她抬眼,淺棕色眼瞳光彩熠熠,「那我應該開心還是不應該開心?」
君曄喉結微動,並沒回答她的話。
頭上的珍珠寶石盡數被他摘下,女孩烏黑的發半披散在肩頭,他的手緩緩移到她的耳垂處,動作輕柔地摘下她的耳墜。
又說起了旁的話。
「你知道每天都有多少摺子,勸我選秀納妃嗎?」
他不知道女孩喜歡君忱什麼,亦不知道如何讓她喜歡自己。
只有一遍遍告訴她,他能做到的,而別人做不到的。
但在墨芩眼裡,只有彼此難道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她狐疑地瞧著君曄,對他屢次提起的『納妃』產生了別的想法。
「你想納妃?」
「世上男子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只有我唯你一人;我是皇帝,只要是你想要的,這世上有的,我都能捧到你面前。」
說到這裡他勾唇笑了,聲音里滿是愉悅。
「芩芩,這世上不會再有人比我對你更好。」
君曄摸出一把匕首來,刀鞘通體金黃,上面鑲嵌著幾個血紅的寶石,他拔出匕首,將刀柄交到墨芩手中。
刀鋒極利,泛著銀色的冷光。
他握著墨芩的手,將刀尖抵在心口處,刀面映出他眼底的瘋狂。
直到此刻他仍舊是在笑的。
他不僅身體有病,心理也病得不輕。
「若是我背叛你,你大可以刺穿我的心臟。」
「我只要你,你可不可以也只要我。」
刀尖抵著,他還在往前壓,墨芩眼皮一跳,忙將手裡的匕首扔到一旁。
「你瘋了?」
「不是只有你還有誰?君曄,我說過很多次了,是你不信。」
墨芩的聲音裡帶著點冷,但更多的是無奈。
身體的病是好了,但是心理問題越來越嚴重了是怎麼回事?
沒了隔擋,他順勢抱住墨芩,像往常一樣的親昵。
「你多說幾遍,或許我就信了。」
安全感這種東西,只有被給予的一方才能說夠不夠。
他親手斷了她與君忱的可能;讓她與墨府的人生嫌隙;光明正大的寵著她,護著她;那些朝臣削尖了腦袋,想要往他的後宮裡塞人,虎視眈眈地盯著她身旁的位置。
他將她放在一座孤城裡,只有選擇他,站在他身邊,才能安然無恙。
可他還是覺得,困不住她。
每次她離開皇宮,他都覺得像是放飛了一隻鳥,一眨眼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不安,他在發瘋。
-
君忱費力地睜開雙眼,大紅色的床幔映入眼帘。
他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腿。
床邊趴著一個黑乎乎的腦袋,是梁語冰,她身上還穿著紅色的婚服,沒有換下。
長時間的昏迷似乎消耗掉了他身體裡所有的力氣,君忱試了好幾次,才成功抬起手臂,一把抓住梁語冰的頭髮用力撕扯。
「啊!!」頭皮驟然一疼,梁語冰驚醒,抬頭就對上了君忱陰沉的雙眸,她脊背一僵,擠出一個笑容。
「表……表哥,你,你醒了?!」
她咽了咽口水,連忙從床邊站起來,酸脹的雙腿打戰。
「我去叫醫生過來。」
很快外面就響起慌張凌亂的腳步聲,管家帶著太醫急匆匆進來。
太醫檢查一番,說人醒過來,大概不會有性命之憂了,只是腿比之前還要嚴重,往後會十分畏寒,體質也受了損傷,湯湯藥藥少不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