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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希釋放了一隻靈蝶,讓其尾隨那名中年男子,然後道:「所以說,他是心虛了。大師,我們可要去看看?」
玄墨余光中瞧見她的眼神,便知曉她對此事感興趣,遂點了點頭。
寧希實在好奇,所以循著靈蝶找了過去。
一路上,她仍不敢置信地與玄墨討論。
「玄墨大師,那鬼婆婆一直慈愛地看著那男子,她應該不會是被兒子親手害死的罷?」
「阿彌陀佛,貧僧不知事情真相,也不敢妄加猜測。」其實,他出靈山寺雲遊那麼久,這種事情已然見多,不知為何看到小桃妖有些難過的神色,他並不想親自將真相說出。
兩人很快就走到了街尾,那一戶人家門口還掛著白色的燈籠。
寧希站在大門口前,朝上看了一眼,轉過身問玄墨,「大師,我們直接進入,還是敲門呀?」
「看看就走罷,一會還要去宋府。」玄墨提議道。
寧希點頭,她是妖,沒主動顯露的情況下常人是沒法看見她的,而玄墨則是給自己畫了一道隱身符。
進入宅院時,看到小小的屋子裡住著好幾個人。
中年男子回去之後,正在院子裡修農具,一個婦人在油燈下縫補衣服,旁邊坐著四個孩子,大的不過十二三歲,小的還嗷嗷待哺。
等男子回屋後,婦人問他,「相公,你說娘她老人家走了沒?」
中年男子連忙左右一看,連黑暗的角落也不放過,這時一陣夜風吹來,他忍不住瑟縮一下。
「你胡說八道什麼!趕緊弄好帶孩子去休息。」
婦人不滿地嘀咕幾句,「我這不就是趕緊心慌慌的麼,總覺得娘在看著咱,哎,要不是咱家窮,也不至於...但凡有錢,咱也不會做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男子抹了一把臉,禿然地嘆了口氣。
「別說了,要不是娘這病治不好,我...我也下不了手,希望娘在天之靈能夠原諒我罷。」
就在此時,一道陰風強烈颳起。
中年男子「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大聲哭喊。
「娘啊,不是孩兒不孝,家裡實在是沒錢了,再這樣下去,家裡的幾個孩子連飯怕是都要吃不上了,更何況睿兒去學堂還得繳束脩...」
寧希瞧著跪在地上痛哭的中年男子,又瞧一眼站在院子樹下滿臉怒色的鬼婆婆。
原來,她竟是被親生兒子害死的...
夫妻二人一同跪在地上懺悔,哭成了淚人,說他們是多麼的不容易,家裡實在沒錢買藥給老母親吊命了,迫不得已才會做出那麼不孝的事。
鬼婆婆嘆了口氣,眨眼間消失在原地,陰風也逐漸停歇。
寧希看著仍跪在地上的人,輕輕搖了搖頭。
這種騙鬼的把戲,也只有鬼自己知道。
寧希不知如何評判,一路上卻忍不住與玄墨說了許多,玄墨聽完之後才道,「施主別擔心,貧僧會將她渡走。」
「渡鬼麼?」
「是,助她早日投胎。」
「大師,你真好。」
看著小桃妖亮晶晶的眼眸,玄墨一時不知說些什麼,腦海里卻冒出她眼尾泛紅,趴在枕頭上的模樣。
……
渡了鬼婆婆,寧希與玄墨繼續前往宋府。
剛走近,就瞧見宋府外圍著一圈人。
寧希心裡嘀咕一下,難道裡頭發生了什麼大事。
人群里,隻言片語傳過來,寧希大抵捕捉到幾個關鍵詞,再加上客棧店小二之前所說的話,大體知道宋府發生了什麼事。
宋二公子的病是從娘胎帶出來的,大夫都說他活不過八歲。
可宋府財大氣粗啊,硬生生請了高人幫宋二公子點了一盞七星續命燈,能夠保他多活二十年。
如今,二十年之期要到了,大家都好奇宋府這回怎麼幫宋二公子續命。
聽這些人說得頭頭是道,寧希邊跟著隱身的玄墨走入宋府,邊問他關於七星續命燈的事兒。
雖說這個位面有鬼有妖,魑魅魍魎數不勝數,可對於凡夫俗子來說,想逆天改命真的太過稀奇了。
玄墨撥動腕間的佛珠,轉身看向小桃妖,「阿彌陀佛,生死有命,強行改命之事乃逆天而行,這種事情是靈山寺明文禁止的。」
寧希點了點頭,接口道,「也許,其他門派的一些高人私底下違反規定也不一定。」
玄墨正色道:「即便是真用了七星續命燈,也沒法一直續命。」
寧希想了想,「莫非還是那玉佩碎片搞的鬼?不然也太巧了。」
兩人說話間,已經進入宋府後院。
循著動靜,他們到了宋二公子院門前。
院內飄出裊裊香菸,有淡淡白霧在瀰漫、籠罩著,透過窗戶,可瞧見裡頭躺著一個男人。
為了避免突然撞上尷尬的事情,寧希與玄墨都默契地沒有直接進入宋二公子的房間。
不過即使站在窗外,也能隱隱約約看到宋二公子躺著的時候,身上蓋著一條被子,被子中間卻高高隆起,像是藏著人。
寧希打量房間的布置,床頭放有香爐,香爐前供奉著一尊神像。
她微微蹙眉,這神像的面容...怎麼看著有些像男主顏蒼啊。
如果真的是顏蒼的話,他這個鬼王也太不要臉了,作為一個鬼,卻讓人把他當作神一般供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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