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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現在就告訴你:本王從未接到有關聖上安危的任何謠言!若是有心之人故意散布,甚至妄圖攪亂朝局,那就別怪本王當場斬殺心懷叵測之人,為我朝除害了!——」
寒富德叉著腰,宛如罵街的潑婦一般,伸出也被曬得黢黑的手指,對著那姓敬的一通輸出,各種指指點點。
寒富德站在那裡,就宛如一個黑塔般的漢子,跟無處不精緻秀麗的畫舫十分格格不入,看著就像拉船的縴夫一般亂入了似的。
而對面兩個白面長髯的儒生哪見過這般陣仗?尤其是被噴的敬大人,白淨的麵皮頓時漲成猴子屁股一般的顏色,慣會綿里藏針的嘴巴,卻不敢射向臭罵他的人一隻明箭。
只會「你、你、你、你」個不停,再無非就是什麼「士可殺不可辱」,可是斷斷說不出一句「你欺人太甚」之類的話!
寒富德冷笑一聲,他那是不會說嗎?他那分明就是不敢說!他自己心裡有沒有鬼自己還不知曉嗎?……
左布政使一時之間還有些慶幸,幸虧直接和湘王殿下對上的人不是他……
不過經過湘王殿下這麼一插科打諢,他倒是不自覺地就卸下了心底關於「皇帝失蹤以及是否尚在人世」的疑問巨石。
這幾日敬大人不住地在他耳邊強調這件事,甚至動不動就要哭出聲來,害得他也壓力山大……
如今湘王殿下的到來,倒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現在湖廣最高的高個已經出現在洞庭湖上了,他還怕天塌下來做什麼?!……
正享受著「簡單的嘴臭,極致的享受」的湘王,就跟來到了自己的場子一般,忽然就把紙醉金迷的遊樂之所,變成了富有普通百姓生活氣息的場所。
他指了指那個噤若寒蟬的琵琶女:「愣著幹嘛,繼續彈啊!——」
那琵琶女也虧是見過大場面,抖著手調著弦,繼續邊彈邊唱著……
「停!——」寒富德不悅地聳起眉頭,眉間宛如臥了一隻肉蠶:「這都是什麼靡靡之音,本王要聽《十二月漁民苦》……」
「嗚嗚嗚,王爺恕罪,民、民女不會啊……」
寒富德直接把眼睛瞪得跟牛蛋一眼:「不會?你個賣唱的肯定也是窮苦出身、洞庭湖上長大的,連首漁歌都不會唱了?莫不是你見識多了靡靡之音,小時候聽過的曲子也便清出去了?……」
寒富德最煩這些矯揉造作的女子,這也是他唯愛花花和柳柳的原因,最後還是左布政使出來打著圓場:「算了吧湘王殿下,左不過咱們就快登島了……」
果不其然,外間果然傳來輕輕地提示,讓貴人們準備登岸了。
湘王看著那坐立難安、面上又露出「羞憤」之色的敬大人,一馬當先地就率先走了出去:自己可懶得與這種人為伍!——
早就在外面等候的寒隱初看著寒富德,不免有些好奇:「怎麼這麼開心?臉色都好看了些……」
湘王更是詫異地朝他看去:「本王這般的臉色你都能看出好轉了?——」
寒隱初撇撇嘴,覺得實在是沒必要跟他解釋「臉色」不等同於「臉的顏色」……
「大侄子不瞞你說,剛才在船艙內,你十二叔我可是好一頓替你挽尊、找補!這世間你再也尋不出我這般的叔叔了……唔!——」
寒隱初又眼疾手快地捅了一下寒富德一下,因為盛大打扮之下的駱萬儀,正親自來到面前迎接他寒富德。
「我的洞庭君啊!究竟是哪陣風將湘王殿下您吹來了啊?」
駱萬儀面上不無激動地恭維著寒富德,一隻鑲嵌著紅寶石的步搖,也不住地搖晃著,足以展現出她內心十足的激動。
寒富德不動聲色地揉了揉他被搗痛的地方,對除了花花和柳柳之外的任何女人都不假辭色:「本王在長江上坐船從荊州府南下,送本王來的當然是西北風啊!——」
他的這番「大實話」,直接將駱萬儀噎在當場。
駱萬儀甚至都懷疑,湘王當真是誠心來祝壽的?他是成心的吧……
緊接著從船上下來的左布政使大人笑呵呵地說:「夫人莫惱,湘王殿下就是這般心直口快的性格呢!他其實並不是在針對駱夫人您……
方才我們在船上說起皇上的事,湘王殿下也是將敬大人說了個啞口無言呢!」
許是湘王也反應了過來,黢黑的面龐露出一個駭人的笑意,看得駱萬儀身旁一起接待貴賓的駱玲瓏直接被嚇退了兩步——
湘王支使僕從們將那條百餘斤的魚扛上來,「方才是寒某失言了,還請夫人莫惱……」
人精似的駱萬儀立馬眼睛就閃出了精光,把視線移了些給臭著臉的敬大人,緊接著就做出一副謙虛又謹小慎微的作態:
「哪敢哪敢啊!湘王殿下大駕光臨,已經使我這小小的君山島蓬蓽生輝了……」
呵呵~你的、小小的、君山島……
寒隱初隱藏於湘王背後的人群當中,露出一個冷笑。
第150章 你還說你不會武功?
然後他便看著華服重妝的駱萬儀,親自帶著寒富德和左、右布政使踏上了鮮花著錦的地毯上,每隔兩步便有一個貌美婢女,手上奉著托盤,多是些什麼接風洗塵之物。
好傢夥,這場面,比給他母親過壽誕可氣派多了!——
他們每走兩步就停下,駱萬儀便親手取下給寒富德他們觀賞或佩戴……<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