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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鬍子管家氣得鬍子都要倒了,他不住地跺著腳,用勁兒地把手拍在大腿上: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他是知縣又如何?你們沒看見咱們的知府大人都躺倒在地了嗎?這姓岳的,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果不其然,烏合之眾所需要的,本就是一個目標。他們並不需要得知這個目標的真實性與否,在他們簡單的意識思維當中,聽起來合理即可……
「沖呀!——」、「殺呀!——」……
衝殺之聲再次響起,岳奇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在兵士們面面相覷的情境之下,岳奇又仿佛慢動作一般,緩緩地展開著那封書信——
在場諸人大多不認字,但是他們識得那鮮紅如血的官印!
朝廷每年要納稅時張榜出來的公文上是這樣四四方方的官印,徵兵時貼出來的官文上也是這樣四四方方的官印,公布出來的秀才名單上也印了這樣四四方方的官印,乃至公布每年的秋決犯人時,更是這樣四四方方的、殷紅如血的官印!——
有眼尖的、稍微見多識廣些的,一眼就瞧出了,這確確實實是知府胡大人的官印!
而管家方才還說躺倒在戲台上那個口吐白沫的、宛如死狗一般的人是知府,這和通紅的印鑑對比,哪個可信度更大,這不是顯而易見嘛!——
躺在戲台上的胡大人,抱著自己哆哆嗦嗦的身體,口吐白沫的嘴中,差點嘔出一口血來:岳奇這個奸猾的狗賊!——
岳奇那日給他上書,說本應承擔收繳錢糧責任的差役不作為,一鬨而散跑到湖上住著去了,這就是明晃晃的叛亂!
知縣已經下令嚴厲催征,可是差役們不尊政令,這就是目無王法、目無朝廷!
所以他向自己上書,請求剿滅這群無視朝廷法度的「亂臣賊子」!
自己當時看熱鬧不嫌事大,知道岳奇手下的差役跑了七七八八,岳奇手下此時能有幾十號人?
索性便直接允准了,蓋上了自己的官府大印,允准剿滅,到時自己不會派給岳奇一兵一卒,只為看岳奇屆時怎麼收場!
沒想到岳奇前段時間絲毫動靜也無,原來是在等著自己吶!——
一想到是自己親手把自己推向不可挽回的境地,本來身上就已經夠難受的胡大人,直接氣得暈了過去。
而他的暈了過去,更是坐實了岳奇書信的真實性:「你們瞧,本知縣說得沒錯吧!那胡知府,分明就是假冒的!——現在放下武器的,本知縣說話算話,一概既往不咎……」
小鬍子管家看著那些家丁們還真開始慢慢地放下武器,心下一陣氣急,這群沒有立場的東西!——
「殺了他們四個扔去洞庭餵魚,屆時無人知曉。我落遙空宣布,要了這四個人一隻招子的,賞銀百兩!一隻手,賞銀千兩!一條腿,賞銀萬兩!要了他們命的……賞銀十萬!」
落遙空的聲音不算很重,但是卻力若千鈞地扣在每個人的心上,那些兵士們,再也不想去考慮什麼官匪軍民了,殺人這四個人!——
聽到落遙空話語的兵士們,紛紛如嗅見血腥味的鯊魚,露出森然的巨齒,翻滾著深灰的背脊,背負著笨重的鎧甲,呼吸粗暴,眸色通紅地揮著矛、擎著刀,朝他們衝殺而來!
這次的場面,幾乎與戰爭無異!——
岳奇知道,這次無法再「曉以大義」了!和一群「人為財死」的暴徒是無法心平氣和地對話的!
這個落遙空,倒是實在是會「殺人誅心」!——
「呵呵~」寒隱初的聲音雖輕,可他一看便是高手的做派使人不敢輕覷,他用著內力喊話,使在場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甚至隱隱心肺有強烈的壓迫之感……
「你們當真以為,我們這些人,就是你們所看到的這樣?——」
不然呢?關與君、岳奇和寒富德,三雙亮晶晶的眼睛不約而同地盯著他。
Bking寒隱初一把將擋住他帥炸蒼穹出場方式的駱遙遠摜在地上,衣袍無風自飛,震懾住了再一次想要衝殺上前的兵士。
寒隱初勾唇一笑,頗有「歪嘴戰神」那內味,繼續喊話:「朕手底下的『風起時大軍』,對付爾等雜碎綽綽有餘,你們真的想被白刃加身,死在刀槍劍戟之下?——」
寒富德聽得眼睛都亮了,悄悄去問寒隱初:「大侄子,你這『風起時大軍』,聽著很是威武啊!莫不是可以媲美五軍營、三千營或者是神機營那般的存在?」
寒隱初看了他一眼,上下一打量,含含糊糊地說了句:「勉強算是吧!……」
寒富德高興得熱淚盈眶:「我就知道你肯定還有後手的!要不然人家光踩,就能把咱踩成肉泥……」
當然後面這句,寒富德是降低了音量的,只有他和寒隱初能聽到。
不管怎麼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已經被寒隱初和岳奇,完美地施展出來了。
第158章 結束戰局
「你放屁!——」當貴婦人多年的駱萬儀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這君山島是本夫人的,他們都是這島上守衛,他們會不知曉這島上有無大軍?!……」
對啊!——那些總是被迫「打斷施法」的軍士們,這才緩過神來。
駱萬儀接著說:「而且退一萬步講,你真的有大軍到來,他們要坐多大的船?本夫人怎麼可能得不到消息?即使你們是自己偷偷坐船,沒有島上的人指引,你們又如何尋得到君山島的位置?……」<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