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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吶!~
駱萬儀心有不甘,剛想拿起散落於地的刀劍來自刎,卻被寒隱初打來的一個石子彈飛了兵刃,駱萬儀的虎口被震得陣陣發疼,甚至無力攥拳……
第159章 結髮
「想死?還不是時候?——」
寒隱初走到駱萬儀的跟前,對著岳奇揮了揮手,指點江山般,對著台上台下這些豪強士紳來來回回地數著。
「岳奇,你來湖廣也有段時日了,對湖廣的一些情狀想必也知之甚詳,岳陽當地哪些豪強士紳侵占農民土地、圍湖圈田、濫捕濫撈……簡單點說就是『無惡不作』的,直接……」
寒隱初眯著眼睛想了一會,把頭轉向關與君:「你當時說那個詞叫什麼來著?」
「打土豪分田地。」關與君乖巧地應聲。
「對,剩下的在老百姓當中口碑還不錯的,那就公事公辦吧;你先暫代岳州知府一職……」
然後寒隱初又吩咐肖鋒去傳遞消息了。
看著看台上遍地躺倒、衣著華貴的達官顯貴和台下作鳥獸散徒留一地狼藉的僕從們,關與君不禁感嘆:他們以五敵眾眾眾……以少勝多的案例都不敢這麼寫……
在此間隙,寒隱初走到了面如死灰的落遙空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不是妄圖掌握小關子的命運嗎?朕雖然不能殺了你,卻也能掌控你的命運……」
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自己先仰頭吞下了什麼,然後揪住了落遙空的頭髮,在駱萬儀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中,餵下了他什麼東西。
寒富德有些看不懂寒隱初的操作了:「大侄子,你這是投毒?可是為什麼要自己先吃啊?!——」
寒隱初沒有回寒富德,只朝落遙空邪魅一笑:「即使是『同年同月同日死』,關與君也只能和朕『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今倒因為他,你僥倖撿回一條命,真是便宜你了……」
落遙空呆住了,駱萬儀也不說話了,關與君也無語了。
寒隱初自己預料中「關與君大為感動」的場景不僅沒出現,對方還在用看什麼弱智的眼光看著他……
「你那是什麼眼神?!——」寒隱初問。
關與君說:「聖上……可是我並沒有吃那君山銀魚啊……」
「什麼?!——」目瞪口呆的人成了寒隱初。
寒富德看熱鬧不嫌事大:哈哈哈,寒隱初親手讓一個恨他的人和他「同年同月同日死」啦!還有比這更戲劇的一面嗎?……
落遙空眨巴了眨巴眼睛,也緩過神來,眼神中淨是由方才的「由生轉死」再「由死到生」,他捂著肚子,幾乎都要笑出淚花:
「哈哈哈哈!~真是想不到啊,原來這才叫『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寒隱初,方才你可以輕易置我們全家於死地,現在看來,你要給我們一起陪葬了……」
說完,落遙空舉起兵刃來作勢欲自刎——
「不!——」駱萬儀一把撲來,滿含熱淚地朝他搖著頭:「空兒啊,別……」
她心碎的面孔、輕顫的雙手和雙唇,再也多說不出一個字的模樣,輕易地瓦解了落遙空必死的決心。
「鏘——」的一聲,兵刃落到了地上。
關與君不住地來回看著寒隱初和落遙空兩方,她忽然覺得,這樣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駱家那幾個人,出奇地保住了性命;因為落遙空完全可以以自己的性命相威脅。可是這一輩子,他們不是活在監禁之下,就是要註定當個再普通不過的平民百姓。
而落遙空,則只能日日夜夜活在寒隱初的陰影之下了……
這對落遙空來說,偶然之間的烏龍,倒把他和他恨的人的命運,緊緊的纏繞在一起,也不知他的心底,究竟會作何感想……
其實關與君可是一點都不信那勞什子的「君山銀魚」,但是這種東西,本身何嘗又不是一種賭博?——
***
「餵~皇帝陛下,還生氣呢?」二人一起坐在歸京的船上,關與君覷著寒隱初的臉色,小心地搭話。
嘖嘖嘖,真是「男人心,海底針」。
明明那玩意是他自己貿貿然吞下去的,幹嘛遷怒無辜人啊……關與君腹誹。
寒隱初依舊臭著個臉:「他駱家人活就活吧!一貧如洗的跟個平頭百姓似的活著,說不定他們更願意去死呢……
你當真不知曉我生氣什麼?!」
關與君瞪著無辜的大眼睛搖搖頭。
寒隱初氣結:「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個女的?」
關與君:excuse me?哥哥唉,我都穿著女裝在你面前晃悠了,這還得要我怎麼說啊……
似乎是聽到了關與君的心聲,寒隱初又噘著嘴不說話了。
唉~可真沒法子呀……
關與君主動把胳膊搭在寒隱初的肩膀上,故意跳過了這一話題:
「聖上唉,咱們此行頗豐啊!雖然那孟家暫時動不得,但是起碼他們短期內是不會再上躥下跳啦!也會收斂很多……
而且也從側面證明了,咱們把飽學之士下放到縣域,是很行之有效的鍛鍊人才的方式嘛!……
而且最重要的是,咱們尋回了真正的金剛石啊!——」
關與君從懷中掏出了那顆碩大無比的鑽石,笑得見牙不見眼。
寒隱初看著她「見利忘義」的模樣,翻了個白眼,再不言語。<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