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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皇上想的周到,畢竟小關公公現在的地位不言而喻,其他人萬一沒有他們錦衣衛的嘴那麼嚴、萬一有任意一點風聲走漏出去,豈不是在下小關公公的面子?日後還如何輔佐皇上?……
錦衣衛在心底安慰著自己,似乎不覺得一個「太監」去「輔佐」皇帝有什麼不對……
「好了,你下去吧……」寒隱初揮揮手,臉上的愁容比錦衣衛剛進來的時候更明顯。
寒隱初覺得自己受關與君影響,都變得優柔寡斷、瞻前顧後了許多;若是以往這種事會惹得自己如此兩難嗎?直接讓黃寶去查便是了,還用得著如此偷偷摸摸的?……
「皇上,咱們不如可以向太后、太醫們求助啊……」身為心腹的錦衣衛靈機一動,覺得自己又替皇上出了個好主意。
「母后那裡先別去打擾她老人家……」不好意思打擾母后大人的寒隱初卻不知曉,關與君卻是策反太后策反得厲害——
「就這樣,先找個『專業』的太醫過來!——」
「是!——」錦衣衛站起身,打算如來時一般悄無聲息退去的時候,最後傳來了一句寒涼的命令:
「那姓關的老匹夫著實聒噪,既然不愛惜自己的舌頭,想必是用不到了……」
錦衣衛身形略微一凜,這才是聖上之前的樣子嘛!——
接著兩個命令的錦衣衛,很快便去辦差了,不一會一個太醫急匆匆地趕來了乾清宮。
先給寒隱初三跪九叩的請安,緊接著掏出一個脈枕,眼巴巴地暗示著還站著的皇帝。
「不是給朕號脈——」寒隱初煩躁地擺擺手:「朕問你,從脈象上可能看出男女?——」
「回稟皇上,這是自然。男主陽,女主陰,脈象偏於陽者為男,偏於陰者為女……」
寒隱初心底穩了兩分。
「……《素問》中有云:『以婦人之兩手尺部候之,若左手少陰腎脈動甚者,當妊男子,以左男而右女也』。意思就是說:
孕婦的脈象基本都是滑數脈,如果滑數脈中帶有弦、澀脈象,則為男嬰;反之,如果滑數中帶有細脈,則多半為女嬰了……」
太醫捋了捋山羊鬍,又接著自信地說:「皇上,通過號脈分辨胎兒是男是女,對臣來說『易如反掌』;尋常大夫超過五個月便看不到胎兒性別,可是臣……」
「住嘴!——」寒隱初感覺眉頭直跳,穩早了……而且頭一次覺得心腹如此不會辦差。
他方才對太醫說的話,就這麼難理解嗎?——
山羊鬍太醫戰戰兢兢如同受了驚嚇,伏地不起……
寒隱初不耐煩地斂眉:「你們太醫比大臣還更近距離接觸天子,如此怕朕做什麼?——」
「皇、皇上恕罪啊!臣是產科大夫,確實是不『經常』侍奉天子左右的……」
寒隱初:「……」
寒隱初心底一陣大無語,肖鋒怎麼辦的差?不是叫他請個婦科聖手的嗎?他蠢到連「婦科」和「產科」都分不清嗎?這種事情還真不能和個大老粗商量……
他心底頓時也有些自暴自棄,走到椅子邊,直接掀起坐墊,將墊上已經變成褐色的血跡呈給太醫看——
「你覺得,發生了這種事情還會有什麼可能?……」
第63章 生什麼病,取決於大夫擅長什麼
那太醫走後,寒隱初揪著那墊子的一角不知所措,不知是該繼續墊還是該扔,同時與太醫的對話還在耳邊迴響……
「……皇上,《內經》中記載:『筋脈橫解,腸闢為痔』,而『筋脈橫解』,就是指『臟腑本虛,氣血下墜,結聚肛門』,便會導致『易於鬱血、血流郁滯』啊……」
寒隱初的嘴唇一張一合,卻是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太醫繼續捋著山羊鬍,頭頭是道地問道:「皇上,敢問平素是否『飲食不節,過食炙煿厚珠辛辣』?」
「是……」小關子那日還和黃寶一起去醉仙樓胡吃海喝了呢,還給他帶回了一隻香麻雞;
「『饑飽失常,飲酒過度』?」
「是……」小關子總是不喜歡吃早膳,晚上卻吃的很多,暴飲暴食的,趕上和他一起挑燈夜戰,還得喝點小酒提提神;
「『內傷房勞』……咳咳咳!沒什麼——」太醫及時止住了話頭,全國上下都知道皇上連個房裡人都沒有,怎麼可能房事過勞,憋的狠了倒是有可能……
寒隱初斜了眼太醫,「繼續說啊?遮遮掩掩的做什麼?——」
「咳咳!——」太醫清了清嗓子,繼續問:「可否還有『久坐久立,負重運行』的問題?」
「是……」小關子一直都是站著的,腦力活動,應該也算是「負重運行」了吧?……不過自己給他加了凳子,會不會加重他的痔瘡啊……
寒隱初的心下無比糾結,抬眼再一看,忽然覺得不能太過於相信於這個「赤腳大夫」……
「你不是『產科大夫』嗎?怎麼腸胃的問題也知曉的這般清楚?——」
那山羊鬍大夫雖是跪著,姿態卻顯得十分驕傲:
「『妊娠分娩』也是導致痔瘡的原因之一啊!臣和『痔瘡』也算是打了多年交道了;
在太醫院裡,不是臣自誇,接生和治痔瘡,沒有能出臣其右者!——」
畢竟是行家裡手,寒隱初也隱隱信了兩分;不如先給小關子端點藥過去試試?看看他是什麼反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