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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膽明目,療疳殺蟲;蛇骨入藥,主治久瘐;蛇血滋補,強身健體;蛇鞭壯陽,溫腎安胎;蛇油可食,美容養顏……就連蛇皮,都可以拿來做二胡呢!……」
聽到關與君的話,尚膳監的人紛紛把驚恐地看蛇的視線,換成了好奇且貪婪的……好傢夥,原來蛇不止可以泡酒啊……
其中一個小太監不可置信地問:「當真這麼神奇?——」
左少監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收起你那副沒見識的模樣!小關公公說的話,還能有假?——
越是好看的花便越是帶刺,越是名貴的『食材』,便越是帶毒難抓……這不是很合理嗎?——」
落遙空看向那隻已經不動彈的雞,覺得左少監真是「話糙理不糙」:
剛才那雞被咬之後還能跑兩步,現在已經倒地不起死透了,足以可見這蛇毒雖霸道,但也不是立即就能讓人毒發斃命……
關與君繼續說道:「……不過今晚呢,你最大的用處還是你的肉啦!——
小關公公我呢,就要拿你的肉來做蛇羹啦!能入我和大雍皇帝的胃裡,也是其他竹葉青享受不到的待遇啦,你的蛇生算是值啦!……」
剛想收緊手指捏死這竹葉青的落遙空眸子頓時亮了,漆黑的瞳仁宛如通體玄色、但卻油亮到會發光的黑蛇。
第75章 馬克思
「小關……你想吃宵夜?讓落哥哥給你做好不好?蛇羹,可是我的拿手好戲……」落遙空離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觸手可及,他竭力抑制住自己的聲線不顫抖。
「好啊好啊,我有口福咯!~」關與君樂呵呵地搭話,不過她又感覺有些奇怪,湊到落遙空耳邊小聲地說:
「落哥哥,你不是之前說過你不喜歡『庖廚』嘛,如何又回心轉意了呢?——」
落遙空看著擰著眉頭的關與君,蠱惑般的一笑,宛如荼蘼花開:
「因為我想明白了,既然我於廚藝一道有天賦,那便不能放棄;想著在皇上、太后面前搏個體面,那本本分分、兢兢業業地做好飯,又有何不可呢?況且又有你幫我在尚膳監撐腰……」
關與君連連點頭,就是嘛!條條大路通羅馬!……
想著在皇上、太后面前搏個體面……關與君悄悄記下了落遙空的話,定要給他個適合的舞台和時機才是……
她不由得調大了分貝,既是說給落遙空,更是說給所有人聽:
「雖然大家現在有『編』了,但是要記住『技多不壓身』啊!
等日後到了年紀出宮,只要有一技之長在身,不愁不會被公卿王侯之家、各大酒樓餐館奉為『技術骨幹』、『名譽廚師』啊!
屆時再也不用做飯,光靠售賣智慧財產權——個人獨家研製的菜譜,指點廚子手藝便能『名利雙收』,有人奉養,何樂而不為呢?
諸位同僚們啊,幸福的生活就在眼前,但是完全都要靠各人自己爭取啊!……」
「是啊是啊,小關公公說的可在理了呢!」……眾人嘰嘰喳喳地又開始談論起來,不住地點頭稱是。
甚至也不休息了,有的現在就開始練顛勺、刀工,甚至有的人對著食材開始研究起來:怎麼搭配、烹製,才能做出人間美味?……
關與君看到這副「內卷」的模樣,欣慰地點點頭。
而落遙空,已經趁著所有人不備之時,悄悄捏死了一隻雞;在所有人都沒看見的時候,和地上躺著的那隻被竹葉青咬死的雞,悄悄換了過來;
他背對著諸人,捏著竹葉青三角腦袋上扁平軟塌的頜骨,強迫它張開嘴咬住一隻碗壁;那竹葉青拼命地掙動,一滴滴粘稠且透明的毒液,順著碗壁淌到碗底,逐漸覆蓋了淺淺的碗底。
直到那竹葉青短時間內再也榨不出一滴毒液來,落遙空才打算使勁暗中捏碎這毒蛇的頭骨,卻忽然想到了什麼,改成拿起菜刀,瞄準了那三角的蛇頭……
即將下手時,又遲疑了……
落遙空歪著頭,剁下頭的話,蛇皮就不完整了……最後決定用刀背,使力劈到了竹葉青的七寸上——
那竹葉青,霎時就不動了。
落遙空這才展露笑顏,動手剝皮……
***
等到關與君提著還冒著熱氣的滿滿一食盒的美食,抱著卷子去乾清宮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而站在門口的,正是都快等成了一塊「望夫石」的黃寶。
「你怎麼才來啊!?皇上可得你吃晚飯等許久了……」黃寶劈手奪過關與君手裡的東西,趕緊推著她往殿內走。
關與君還滿頭霧水呢,「您知道我要來?——」
黃寶不說話了,因為是皇上看見了她關與君抱著卷子,遙遙往乾清宮這邊趕。
誰知道皇上下令布完菜,這關與君跑的影子都沒了。
但是現在的黃寶,已經不是多日前的黃寶。
此時的人,已經深諳「禍從口出」的真理,任關與君再怎麼問,都絕不多說一個字。
關與君的右腳剛跨進大門,一隻碟子恰好摔在她的腳底,在她的眼前碎開。甚至摔盤子的人武功極高,都能控制盤子摔碎在她面前的碎片,驚險且富有技巧的跳躍著。
謹慎、克制,但又讓人感覺心驚肉跳般的威脅著。
關與君忽然就想到了馬克思。
馬克思在《資本論》中說:從商品到貨幣是一次「驚險的跳躍」。如果掉下去,那麼摔碎的不僅是商品,而是商品的所有者。<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