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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侄子,我說這麼多的緣故,只是想表達:你為什麼還要要求降臨在我身上的真愛,是要有『人數』限制的呢?——」
寒隱初臉上頭一次露出「懵懂」的神情: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再仔細聽聽……
「我絲毫不覺得如何將正室捧在手心、小妾卻一房接著一房地往家抬是什麼『真愛』,也不覺得這到底有什麼值得稱頌的;
我就是只喜歡那兩個女人,不分伯仲的喜歡,無論旁人說什麼都好,我就是覺得我比那些什麼『寵妾滅妻』、『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人強多了……」
湘王挺起胸膛,反以為榮地說道。
寒隱初沉默了,因為他深深地覺得自己,被說服了。
「大侄子,你覺得能不能給我家的那花花和柳柳提王妃啊?……」湘王滿臉期冀的盯著寒隱初瞧。
寒隱初:「……」自己不是來找湘王搬救兵的嗎?怎麼會先被他「先下手為強」了呢?……
但是寒隱初轉了轉眼珠子,他忽然想到了關與君曾經說過的「畫餅」之法,正適合用來糊弄現在的湘王,管保他對自己服服帖帖、言聽計從的……
「咳咳!十二叔,自古以來都是『一夫一妻』,你要是非要立兩個王妃,那絕對是『有悖倫常』的……」
湘王長長的「唉——」了一聲,低下了腦殼……
「不過我自己便可以做主,把她們二人的名字,同時寫在寒氏皇族的玉牒上,即使世人不知,祖宗親眷都還是都知曉,她們同時都是你的『妻子』的……
當然了,你若是想請封,她們自然也都可以成為『側妃』的,享俸祿誥命……」
「不用了不用了,這樣就很好!——」湘王笑得見牙不見眼。
第145章 豪強
等到寒隱初替自己回覆:一定會在駱家家主過生日的時候到場祝壽時,湘王還覺得沒有什麼;
寒隱初說他自己還要扮作他的侍從進入駱家時,湘王也覺得沒什麼;
再等到寒隱初將他好不容易釣上來的一條一百斤的胖頭魚選出來充公,說要當做壽禮送人時,湘王也忍了:不就是一百斤的嘛……還能再釣……
可是寒隱初鬼鬼祟祟地往那魚腹塞東西時,湘王才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勁……
再等到寒隱初拿起自己那塵封已久的虎符熟練地調兵遣將,讓大軍走陸路從荊州府往東直奔、還給他不知道的人送信時,湘王終於意識到了事情哪有這麼簡單!——
寒隱初分明就是想在洞庭湖上掀起「驚濤駭浪」啊!——
同時心底還暗暗有絲後悔,自己這麼就沒給寒隱初提點難度高的要求?現在想來寒隱初那小崽子給的條件怎麼都有點「空手套白狼」的意思……
可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湘王寒富德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接下來在君山島壽宴上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他餘生再也不想回想起來的噩夢……
***
岳奇收到那一張到君山島上慶賀駱家家主駱萬儀芳誕的請帖時,他正在為納糧的事忙得熱火朝天。
「大人,近日前來主動納糧的百姓們比起政令剛開始發布的時候又多了許多,想來沒了『損耗』這一出,大家補上的這些,完全可以充盈糧庫了……」
一個前來稟告的衙役,笑得見牙不見眼。
「嗯……」岳奇淡淡地應了一聲,「慣喜歡拖欠錢糧的那些豪強、惡紳、刁頑衿監們,今天抓了幾個?——」
「這……」衙役不禁有些為難。
「嗯?——」岳奇不滿地從案牘中抬頭,「何故吞吞吐吐的?」
「大、大人……」那衙役頗有些無奈地搓搓手:「咱現在收起來的糧食完全已經夠今年所需了,實在是沒必要去收繳……」
「荒謬!——」岳奇憤怒的一拍桌案:「這麼做和『自絕後路』有什麼區別?今年的倒是收上來了,那明年呢?而且輕輕放過,豈不是更會助長了那些人的氣焰?
我再問你,抓了幾人?!——」
那衙役撲通一聲跪下:「岳知縣恕罪!小人知錯了!約、約莫是抓了一兩個吧……」
岳奇這才臉色稍霽:「起身吧!把人押上來!——」
緊接著,兩個肥頭大耳身著綾羅綢緞的士紳不疾不徐地就被「請」上堂來。
他們雖然神情沒有過分倨傲,甚至不無熱情地喊著他「岳知縣好」;但是岳奇眯著眼,看著他們宛如進出自家大堂般閒庭信步的姿態,也知曉他們此時定是心裡沒拿自己當盤菜呢!——
岳奇也不慣他們毛病,直接將衙役收集起來的他們二人這些年來所欠的所有錢糧的總單,扔到了地上。
「二位在十里八鄉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是別給自己找不痛快了,早早交上所欠的錢糧,諸位面子上也好看;本知縣自認為也算是『急公好義』之輩,都沒有加上諸位所欠的利息……」
岳奇開門見山地說出來了這些事日他不知說過多少遍的開場白。
堂下站著的兩個士紳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明顯更諂媚的一個主動開口:「岳知縣,爺們兒也沒說不還啊……畢竟總數不算是一個小數,總得讓我們籌措一番不是?……還請岳知縣再寬限兩日——」
「得了吧!差役十日前找上你們的時候你們就是這麼說的!十日別說是變賣家產了,你就算是刨了祖墳來湊錢糧也是都來得及的,況且我看二位的穿衣打扮,也實在是不像湊不出錢糧的人來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