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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就要收拾行李四下奔逃的時候,官家出面解釋,其實是要辦「官辦廠」的緣故,所以埋了點黑火藥,聽動靜像山崩,其實無事……
嗷,辦「官辦廠」啊,那沒事了……等等,什麼是「官辦廠」?!——
就在眾人又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一道更大的消息迅速席捲了京城,國公府夏氏,要出一個女世子啦!——
聽聞夏家的嫡長子,提溜著一大堆醉仙樓的菜,一隻腳剛邁了進去,聽到消息直接厥了過去,美味菜餚撒了一地;
然後惹得一眾叫花子上前爭搶,圍觀的百姓們不好意思上前,只能拼命地咽口水,大家都忽略了被叫花子們淹沒的前任「板上釘釘」的世子人選夏公子。
最後還是接到小道消息,趕來「祝賀」女世子的藍小公爺拯救夏公子於水火,並委婉地說明了想要退婚的事。
這事還沒完呢,夏家還沒怎麼樣,倒是皇上先「龍顏大怒」,斥責藍家「不懂禮數、拜高踩低」,敢下太后娘家的面子!
談笑間,便奪了藍小公爺的差事,替夏日森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可憐那夏日森和藍小公爺,只能「打落牙齒活血吞」,當真是一對「難兄難弟」……
夏家哪敢辜負皇帝的「一番苦心」?直接給夏星校敲鑼打鼓,辦了一場盛大的宴席,順便慶祝她考上進士的事;
動靜要多大有多大,十分「慷慨」地表示著他們夏家對立「女世子」這件事的態度。
還沒到五月,大家都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又會發生什麼新鮮事,果真沒令大家失望:第一,恩科選拔出來的進士們,要走馬上任做縣官了!第二,是皇帝要選妃了!——
這兩件大事反響的熱烈程度,都蓋過了「大雍官辦造紙廠」所產出的第一批貨!——
……
方昉垂頭喪氣地來找關與君時,還帶來了一批自認為失敗的第一批「樣品」:「小關公公,微臣辜負了您的所託……這些紙太軟太厚了,還不光滑,特別能吸水,不適合書寫啊!……」
關與君聽完眼睛都亮了:這分明就是她要的衛生紙啊!
而且雅那些涼血用的祛痔湯的思,她的第二次大姨媽,居然正好今天才來!就讓她成為這些衛生紙的第一波試用吧!——
關與君一把搶過:「很好,就這麼幹!接著造!——」然後一溜煙就跑了個沒影。
這還算好紙?!方昉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但總歸相信小關公公就是了……
他一個轉身要離開大內,一不小心轉身和一個小公公撞到一起。
那小公公滿頭大汗,看模樣十分惶恐,怨不得會和他撞到一起,以至於小公公懷中抱著的紙張,散落了一地。
這才是真正的紙嘛!——
方昉好心地蹲下和小公公一起拾著,剛撿起一張紙,就直接被嚇到一個屁股墩坐到了地上。
「這這這……」這就是暴殄天物浪費紙啊!——
然後他也一併露出了和那小公公一樣的表情。
兩個人心有戚戚焉,互相對視一眼,撿完東西不發一言便各奔東西了。
小公公心下不住叫苦:他的同僚們都太雞賊了!就因為他昨日的技能大賽墊底,這種苦差事便差他來做!……
同時心底一陣無奈,誰讓自己技不如人呢?!下次萬萬不能再發生這種事情了……又硬著頭皮繼續往乾清宮而去……
***
小公公恨不得把頭垂到地上,卻還是忍不住打量著皇上的臉色。
皇上此時正對著一本奏章發呆,奏章上的一個字都沒看進去……那日母后提起選妃的事,他沒什麼遲疑便同意了;因為冊立了一個夏星校,沒人會以為她會是皇后了……
但是他現在又後悔了,只怨自己愚不可及:沒有夏星校,還有其他的他不喜歡的人啊!夏星校又不是一個範圍!——
而他真正喜歡的人呢……
寒隱初不敢再深想下去了,他煩躁地將手中的奏章扔到地上,可是一直侍候在旁的小太監,膝蓋卻和奏章同時落地。
寒隱初有些奇怪:「你跪什麼?奏章又不是你寫的。」
「皇、皇上,奴、奴才……」那小公公欲哭無淚,危機不在奏章上啊,殺機是他自己懷中抱來的燙手山芋!——
「起來吧……對了,你手裡的是今年秀女呈上來的畫像吧,拿來給朕看看……」
我可真是太聰明了,屆時只說她們都太醜了,統統都退回去不就行了?寒隱初頓時覺得自己又行了。
他一邊伸手去夠手邊的香茗遞進口中,一手接過畫像一併展開……
「噗!——」
星星點點的茶水噴到了上好的宣紙之上,暈染開了還帶著香味的筆墨,本來該是一幅「暴殄天物」的場景;
但因為模糊了那堪稱妖魔鬼怪一般的線條,反而解救了寒隱初的雙眼。
寒隱初一瞬間甚至進入了參禪的轉態,這全國各地的畫師都特麼在月余之前作畫的時候,便接收到了他現在腦海中的指令了嗎?
將妙齡女子,都畫成了醜八怪?!——
這就有些詭異了吧?!
不問鬼神的寒隱初,頭一次覺得有些心驚肉跳,攥住了龍椅的手柄:「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