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頁

　　  女人的肚子很大，她穿著單薄破舊的連衣裙遮蓋住凸起的肚子，然後站在骯髒深暗的小巷子裡，對著過路的男人說道：「要玩嗎？只要五十塊錢。」

　　  無論是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年紀大的年紀小的，她都會問一句。

　　  但女人得到更多的是謾罵以及羞辱。

　　  「操，長得這麼丑還出來做生意，老子看到你，他媽的硬都硬不起來。」

　　  「身上這麼多爛瘡，該不會是得了愛滋病吧，真踏馬噁心，離我遠點，你這隻臭雞。」

　　  面對一句句不堪入耳的羞辱，女人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她就像個沒有感情的機械，看到路過的男人，依舊不停的重複。

　　  終於有個男人停了下來，他長得醜陋不堪，猥瑣的眼神落在女人凸起的肚子上，玩味兒笑道：「還沒有玩過孕婦，就試試吧！反正戴套就行，管它有病沒病。」

　　  女人麻木的臉在聽到男人的話時，微微動容。

　　  但她還是選擇默不作聲，將男人帶到她的出租屋裡。

　　  那是一個非常破舊狹小的房子，家具只有一張木板床，小角落裡堆滿了各種生活垃圾。

　　  男人嫌棄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垃圾，然後就動作粗魯地把女人推倒在床上，他直接扯開皮帶，沒有多餘的動作，在一陣釋放之後，他丟下一張五十元面額的紙幣後，索然無味地離開。  

　　  女人整理好自己凌亂的連衣裙，將地上的錢撿起來，乾癟的唇角微微翹起一絲弧度。

　　  她溫柔撫摸著肚子，輕聲說道：「寶貝，別怪媽媽，你一定會平安長大的。」

　　  天色暗了下來，女人手裡攥著這五十塊錢正準備去買點吃的，破舊的房門被一腳踹開。

　　  滿身酒氣的男人看到女人手裡的錢，直接把錢搶了過去。

　　  「怎麼才這麼一點，其它的錢呢？」男人不悅地說道。

　　  女人想把錢奪回來，她苦苦哀求道：「老公，我現在的身體越來越差了，他們都嫌棄我身上的膿瘡，嫌棄我是個孕婦，我現在一天也就只能碰到一兩個客人。你能不能把錢先給我，我快要到預產期了，我想先把錢攢下來，等生孩子的時候交住院費。」

　　  男人聽了之後，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他冷嘲熱諷道：「就你這種賤貨生孩子也配去醫院生？別他媽浪費老子的錢了，我告訴你，再不給老子好好賺錢，我就一腳踹死你肚子裡的賤種。」

　　  他的眼神中滿是兇狠與殘暴。

　　  女人眼淚奪眶而出，她喃喃說道：「我懷的可是你的孩子，你怎麼可以說她是賤種。」

　　  男人嗤笑道：「你一個臭婊子，誰知道孩子親爹是誰。」  

　　  「陳義，你不可以這麼說，當初我在上學的時候，是你說愛我，想要我，發誓永遠對我不離不棄。我懷了你的孩子後，爸媽不要我，學校開除我，你說你會給我一個家，會養活我跟孩子，結果你卻讓我入了火坑，現在還要羞辱我們的孩子是野種，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女人的眼裡迸射出強烈的恨意，她因為太過憤怒而渾身顫抖，腹部更是一陣一陣的刺痛。

　　  然而男人卻冷笑道：「不想跟我著我啊，那你現在滾不就行了。」

　　  聽到男人讓她滾，女人眼中的恨意瞬間消失，她祈求道：「不，陳義，求求你不要拋棄我，我爸爸媽媽已經不要我了，我現在只有你了……」

　　  她像一條沒有尊嚴的狗，手緊緊拽住男人的衣擺。

　　  男人拍了拍她的臉，嘴巴里呼出來的酒氣噴薄在女人的臉上，他譏笑道：「不想讓我丟掉你，就給我好好賺錢，你要知道，像你這種又臭又髒的賤貨，只有我才不會嫌棄你。」

　　  第398章 貪婪：骯髒的一生(2)

　　  剛回來的男人拿著這五十塊錢離開，心裡期待著能用這點錢把輸出去的錢贏回來。

　　  女人看著緩緩關閉上的房門，悲痛欲絕的臉再次恢復麻木。  

　　  她沒有錢出去買吃的，只好找出昨天吃剩下的外賣。

　　  燥熱的夏天，外賣放了一天一夜後已經有點發餿，她卻仿佛沒有味覺，將盒子裡的剩菜剩飯全部吃乾淨。

　　  蟑螂和老鼠在垃圾堆里爬來爬去，幾隻綠頭蒼蠅嗡嗡亂飛，最後落在女人胳膊的爛瘡上。

　　  女人沒有驅趕蒼蠅，她端著洗臉盆在打了一盆冷水後，將身體簡單擦拭乾淨，臉上的濃妝全部卸掉。

　　  看著鏡子裡的人臉，女人一陣恍惚。

　　  她才十九歲，但鏡子裡的人臉卻蒼老的像四五十歲。

　　  眼淚不自覺間流出，她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輕聲說道：「寶寶，媽媽好像後悔了。」

　　  夜裡，女人突然一陣腹痛。

　　  她在床上疼的死去活來，破裂的羊水將床單浸透，她瘋狂喊叫著男人的名字，但回應她的只有左鄰右舍的罵罵咧咧。

　　  「他媽的大晚上吵什麼吵！」

　　  「叫的這麼慘，怎麼還沒有死啊！真踏馬吵死人了。」

　　  住在這片城中村的人，大多數跟女人一樣，都是這個城市裡的渣子。

　　  他們被那些衣著光鮮的人所不恥，被稱之為這個城市裡的老鼠，渣子，垃圾。

　　  所以女人的慘叫，沒有獲得任何人的關心。

　　  他們只覺得女人聲音太吵鬧，打擾了他們休息。

　　  終於，女人在撕心裂肺下，生下一個小嬰兒。

　　  她小小的一團，渾身皺巴巴的，身上沾染的羊水和血水髒兮兮的，但女人卻沒有嫌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