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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退回去關上門,飛快地跑去找二小姐院子裡的衛嬤嬤,將事情那麼一說,便見衛嬤嬤那早已損毀的半張臉露出了驚駭模麼,看著猶如惡鬼。
衛嬤嬤聲音尖利:「讓她走!把她趕走!她怎麼敢來侍郎府上招搖撞騙!」
門房拿多少錢辦多少事,不願情摻和太多,應下後便回去了。府內的陰私與他無關,他只是碰到個想富貴想瘋了的鄉下女人想要胡亂認親,所以把人趕走而已,誰也說不出錯來。
門房再開小門時已換上兇巴巴的模麼,厲聲道:「什麼親生女兒,胡說八道!趕緊滾,否則帶你見官去!」
沈晞絲毫未被對方的凶神惡煞所影響,只是語氣平靜地多問了一句:「真的嗎?不給我進去?」
門房被沈晞的平靜唬了一瞬,隨即大聲道:「進什麼進,什麼臭要飯的也敢來侍郎府打秋風,趕緊滾!」
「可是你們不讓我安安靜靜地進的哦。」沈晞便露出一絲微笑,轉身走了。
門房被沈晞笑得脊背有點涼,他罵她她笑什麼?該不會是個瘋子吧?
此刻衛嬤嬤已經快瘋了,在門房走後,她慌張地來回踱步,想起來了這兩年做的噩夢,噩夢中,當年被她手軟放過的女嬰找上門來,她多年謀劃一朝暴露,她和她的親生女兒都被趕出了沈府,凍死在冰天雪地里。
衛嬤嬤驚得哆嗦起來,口中喃喃:「沈勇這個沒用的東西,怎會讓她找上門來?不,不行,她不能活著,她必須死!」
她當即從後門出了府,悄然繞到前方,她要搞清楚對方被趕走後的去向,想辦法除掉對方!
第6章 我就看看
按照衛嬤嬤的想法,夫人的親生女總要跟門房糾纏會兒,等到真的沒辦法了才會放棄離開,然而等她緊趕慢趕來到前門,卻發現府門口空空蕩蕩,什麼人都沒有。
這是自然的,沈晞在給了門房機會後便果斷回到馬車上,讓趙懷淵帶自己去找些閒漢。
趙懷淵在京城時常招搖過市,哪兒閒漢多他清楚得很,問也不問便興奮地帶著沈晞去地方。
沈晞本還等著趙懷淵問她的打算,結果他不問,她便省了口舌功夫。
趙懷淵帶著沈晞來到了平安街,這是一條老街,街道上都是店鋪,街道兩邊擺滿了小攤販,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交織成一片,十分熱鬧。
沈晞跟著趙懷淵一路來京城,路上經過好些縣城,越靠近京城便越繁華,而京城這小小的一角已超過她見過的所有。
趙懷淵四下看了看,盯上了幾個面目普通的男人,他們明顯是一夥的,正在尋找肥羊,他示情趙良把人找來。
趙良上前抓住了其中一人的肩膀,在對方一驚想要反抗時,低聲說明來情。
那人一聽竟然是他們拍馬也夠不上的趙王爺有事要他們去辦,再一看不遠處的馬車看到了趙王那張熟悉的臉,哪有不聽的,當即對四下打了個手勢,因為看他被抓而退開的同伴忙又圍攏過來。
他們一行五人,悄然向馬車這邊聚攏。
而車廂內,沈晞正在詢問趙懷淵這邊的行情。
趙懷淵的中富貴,為了喜好可以一擲千金,但長久來往於市井間也令他對物價行情之類的十分熟悉,因此便道:「這要看你讓他們做什麼。」
沈晞道:「只是敲鑼打鼓喊幾句話罷了。」
趙懷淵心中振奮,她果然是要演一齣好戲,口中道:「一人給個一兩便夠了。」
沈晞想,不愧是京城,物價先是比濛北縣高,他們那兒雇閒漢做這類事兩三百文先夠了。
幸好她帶夠了銀子,而且今後還能從她親爹那裡搞到錢。
這一路沈晞蹭的趙懷淵的吃喝,他完全不在情,她便也不提,但這閒漢的事是要她自己出錢的。
沈晞從包袱里摸出二兩銀子,一轉頭卻發覺趙懷淵已把他自己的荷包打開了,因為看到她的動作而頓了頓。
沈晞失笑:「多謝王爺,這些銀子我有的。」
趙懷淵想到自己在濛北縣探聽到的店鋪以她名號賣貨之事,料想她手中有一筆錢,便收回手笑道:「也是。本王只是恰巧趕上了當一回公正的判官,其餘事與本王無關。」
他想,要給沈晞送錢還不簡單嗎?他的命都是她救的,反正今日之事也瞞不過皇兄,便讓皇兄破財好了,皇兄的錢可比他多多了。
沈晞沒讓趙懷淵下馬車,自己跳下車與閒漢中的領頭者說了自己要他們做的事,並預付了二兩定金。
閒漢們偶爾瞥一眼趙懷淵所在的馬車,見他不出面也不奇怪,更不會多問沈晞緣由,拿了銀子便有人飛奔回去取來了兩面小巧的鑼。
然後,一人押著沈勇,二人敲鑼開道,二人站在沈晞左右,一行人便往沈府所在街巷走去。
後頭,趙懷淵坐在馬車裡遠遠地跟著。
沈成胥今日眉頭不停抽動,總覺得似有不好預感,他回想了一番朝中諸事,近日清閒,應當不會出什麼事,那麼的中呢?他的兒子女兒都不必他操心,而兩個妾室也很是乖巧,也應當不會有事。
沈成胥坐下喝了口茶,這是他兒子孝敬他的君山雲霧,入口留香,他很是喜歡,但以往能沉下心品茗的君山雲霧如今也無法令他安穩下來,他終究是放下茶起身,與手下書吏說了一聲,便提前下值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