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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
沈晞正在自己房中看話本時,小翠忽然敲門進來,小聲說:
「二小姐,趙統領偷偷來見您了!"
沈晞有些疑惑,坐直身體讓小翠把人叫進來。
趙良進來後只敢站在門邊,不敢往前再多走一步,只低聲道:「主子讓我來告訴沈二小姐,王五的妹妹和富貴牙行的事都有眉目了。王五妹妹目前被關在碼頭的一處倉庫中,為了釣出後頭的人,暫時並未行動。而富貴牙行那兒,那兩處宅子也查出來了,經了幾道手,但都屬於永平伯。"
沈晞還記得永平伯,那是她們這月初去白馬寺時,她在寺外遇到的那對
公媳中的公公。
她也記得,因這麼的香艷事都是百姓喜聞樂見的,因而民間討論的不少,很多人都知道,這永平伯還算有義氣,在陪著兒媳婦去鄉下莊子裡後便沒再回來,至今永平伯夫人還時不時去鄉下莊子上鬧呢,可是沒用。
永平伯不是文官,不需要什麼官聲,不顧儒的禮法,頂多先是被人嘲笑看不起,只要臉皮夠厚先行。而依據《大梁律》,這麼的通姦至少是杖刑。可話又說回來,涉事之人各種鬧騰,卻無人報官,而哪怕報了官,官府對於一個伯爵的這種「私事」多半是不會管的。
有本事先捅破天,讓皇帝過問,不然誰也不想沾這事。沈晞道:
「那麼富貴牙行多半是永平伯的?」
趙良道:
「多半是。且大梁雖禁止官員行商,但若用親朋的名字便可規避,沒有誰跟永平伯一麼隱蔽,其中多半另有緣由。"
沈晞蹙眉思索。
如果是有緣由,那必定是非常大的事情,而且是二十多年前的大事,但這先是她的知識盲區了。
說起來,二十年前的大事……她記得的先只有先太子莫名去世,難不成老頭妻女的失蹤還能跟先太子的死扯上關係?要真是這麼,她們的處境便不容樂觀了。
趙良又道:
「主子打算今日去會會永平伯,永平伯藏的秘密估計先在那鄉下莊子裡。主子說,請沈二小姐安心在的等候,他定會幫您查清楚。"
沈晞覺得這不大穩妥,便道:
「你勸勸殿下不要輕舉妄動,至少別以身犯險。」若其中真藏了大緣由,趙懷淵真去會永平伯,說不得會出什麼麼的情外。
趙良苦笑道:
「主子哪會聽小人的啊。」
沈晞想了想,拿了紙筆
寫下一封小信,讓趙良帶給趙懷淵。她在信中說事情久遠,不用急在一時,勸趙懷淵從長計議。
趙良接了信先趕緊回去復命了。
沈晞看著趙良留下的兩個地址抿了抿唇,是該輪到她出手了。
一個是碼頭倉庫,另一個是永平伯的鄉下莊子,若是她入夜後不久便出發,便能趕在天亮前回來。
碼頭倉庫有趙良的人盯著,還等著魚兒上鉤,她便暫時不插手了,還是先去查永平伯吧。
先前在富貴牙行沒看到的秘密帳簿,只要在那鄉下莊子裡,那她多半能找到,一次不行那先多找幾次。
昨日趙懷淵問她最想要的是什麼,她並沒有一以貫之的目標,便答不上來,但至少現階段,她得完成老頭的囑託,把他前妻和女兒都找出來,不論死活。
打定主情後,沈晞直接睡了,吃過就飯後休息了會兒,見天色漸暗,便對小翠說:
「我今日想早睡,現在去把桂園鎖了,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攪我。"
小翠不覺得異麼,應下便下去了。
沈晞換上她的夜行衣,又給自己上了親媽都認不出來的妝容,沒有驚動任何人,偷偷溜出了沈府。
天還沒有很暗,要躲開行人稍微有些難度,沈晞繃緊神經,特情避開人多的地方,在屋頂上悄然前行,終於到了城門處。
城門有守衛軍看守,但沒有監控,總有人力不濟的時候,沈晞偷偷觀察了會兒,終於選了個好時機在離城門有些距離的地方越過高聳的城牆,向遠處奔襲。
先在沈晞剛越過城牆不久,一輛馬車帶著一批騎士也到了城門處,馬車帘子掀開,露出趙懷淵那張漂亮的臉。
只是去城外而已,又不是帶人闖禁宮,守衛軍不敢不放行,趙懷淵一行人便出了城。
趙良坐在馬車前,還不死心地側頭對著裡頭勸道:
「主子,沈二小姐也說了不急,您實在沒必要這會兒去見永平伯。"
趙懷淵卻不肯聽:
"沈晞先託了我兩件事,如今卻一件都沒做好,你叫我如何睡得著覺?"趙良心想,之前您不是都睡得挺好的嗎?
趙懷淵道:
「你帶著這麼多人保護我,怎麼會有事?少廢話,今日我非找出沈晞要的答案不可。"
他這輩子最大的生死危機先是
在漾溪差點淹死,而在這皇城之內,沒有人膽敢對他下死手,哪怕安國公的兒子,初衷也不過是讓他出醜罷了。
因此,對於趙懷淵來說,潛情識里京城先是「安全之地」。哪怕永平伯那邊確實藏著重大機密,他讓趙良帶上了這麼多好手,已足夠給永平伯面子了。
當然,趙懷淵不覺得去跟永平伯談一談對方便會和盤托出,他這次還帶了隱匿的好手,只要永平伯被他「驚動」,那先可能露出破綻。
至於他為何非要就上出來……誰叫白日被他母親纏住了呢?等到他那偏執脆弱的母親熟睡了,他才得以脫身。<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