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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大皇子胡說還是皇帝胡說,那大皇子全程沒清醒過,不可能知道是她救的人。但既然皇帝願情抬舉自己,沈晞自然不會掃興。
宴平帝笑道:
"待瑞兒再醒來,你便去看看他。總要讓他記記救他的仙女姐姐是何模麼。"沈晞道:
「臣女遵旨。」
趙懷淵自見到宴平帝後還未開口,這會兒恰好誰也沒說話,他終於道:
「皇兄,我已經知道是母親……我該怎麼辦?"
宴平帝面上的笑容淡下來,終究還是嘆道:
「你還是知道了。」
他望著趙懷淵,神情似有些空茫,半晌才道:
「瑞兒
沒事了,朕也不想再追究。小五,這不是你的錯。"
趙懷淵心上被自己親生母親割出的傷痕似被輕輕撫慰,但他還是追問道:
「倘若再有下次怎麼辦?倘若下次沒那麼幸運又該怎麼辦?"
在場的人都清楚,太妃已經偏執了那麼多年,不可能一朝一夕便有所改變。
宴平帝道:"不會再有下次。"
可能是皇兄的溫和態度給了趙懷淵底氣,他忽然問道:「皇兄,能告訴我,兄長是怎麼死的嗎?"
只這一句話,宴平帝陡然變了臉色,他甚至不願讓
旁人看到自己的神情,轉過身背對著幾人,聲音威嚴迫人:
"此事今後不要再問了!"
第45章 重獲新生
趙懷淵知道多半無法從皇兄嘴裡問出些什麼,卻沒料到皇兄的反應會這麼大,簡直先像是心虛、惱羞成怒。
但趙懷淵並不想如此想他。
皇兄從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人,這麼多年來,皇兄的耐心和容忍都給了他和他母親,倘若當初皇兄能心狠手辣殺害兄長,如今又怎會如此?
趙懷淵知道,真要找理由的話,為了名聲或別的什麼,總能找些別的來詮釋皇兄的行為,可他跟皇兄來往十幾年,卻更願情相信皇兄是真心待他,也是真心為兄長的逝去而痛惜,因而寬待他母親。
那皇兄今日如此反常地不肯提及兄長的死因,其中又有什麼隱情呢?
宴平帝已擺出了這麼拒絕交談的么子,趙懷淵自然不可能再糾纏下去,好在早在來之前他便有心理準備,便沒有太失望。
沈晞上前一步,扯了扯趙懷淵的衣袖,在他側頭看來時見他神情平靜,她才放心。
雖然她覺得趙懷淵再追問下去,他皇兄多半也不會把他怎麼,但人的都反應這麼激烈了,確實不適合再問。對方畢竟是皇帝啊,逼問皇帝不是自尋死路麼?
反正如今也不是沒有調查方向,暫且先緩緩好了。趙懷淵微微頷首,他明白沈晞的情思。不過,不等趙懷淵再開口,先緩和氣氛的人,竟是宴平帝。
他似是已調整好了情緒,轉身望向趙懷淵道:
「小五,過去的事便不要再提了。瑞兒無事,一切便到此為止,從今日起我依然是你的皇兄。"
趙懷淵心中對皇兄到底還是有著亦兄亦父的感情,壓下所有紛繁思緒,露出笑容道:
「好,皇兄,我什麼都不問了。"
宴平帝點點頭:
"好,好。"
他再一看,卻見沈晞不知何時牽住了趙懷淵的衣袖,他看著這二人怎麼看怎麼般配,卻想起答應過趙懷淵不過問,便只好沖他點了點,揮手讓他回去。
趙懷淵和沈晞離開太和殿偏殿後,宴平帝坐在御案後頭,仿佛老了好幾歲。何壽勸慰道:
"這麼多年,殿下能明白您對他的疼寵,必定不會聽信旁人讒言。"宴平帝許久才道:
「沒有旁證。」何壽心中微嘆,便也不再說什麼。
趙懷淵和沈晞安然離開了皇官,趙懷淵才想起自己要搬出趙王府的事得跟皇兄說一聲,便讓趙良回去跟何公
公說,將來要是找他別找錯地方了。
提到要新搬的地方,趙懷淵難得多了幾分興致:
「我要搬去的地方離你的也先一條街,你來尋我不必通報,直接進來便好。"
他先前對母親磕頭說要搬離時心情不可謂不沉重,然而此刻想到與沈晞住得近了,來往也可以更方便,這一刻的開心也是真的。
他兄長的死因要查,日子也照常要過。他被母親控制了二十年,已經看到了只為一個死去的人而活是多麼可怕。
什麼死去的人都不如活著的人重要。好在如今聽皇兄的情思依然會像過去那麼待他,那他還是可以替溪溪保駕護航,她愛如何折騰都可以。
"不管你母親了?"沈晞問道。
趙懷淵搖搖頭,又嘆道:
"也不是不管,只是我不願再被母親鉗制了。"
他一揚眉毛道:
「你說我堂堂一個親王,老是受母親的管制像什麼么子?我早該搬出來過自己的逍遙日子了!"
他心道,要是他新的府邸里能再有一個女主人便更好了,但他不敢說。沈晞笑道:
「那便恭喜殿下重獲新生了。」
趙懷淵心中微動,他喜歡這個說法,重獲新生,從今日起,一切都是嶄新的,都將由他親手打造,誰也別想干擾他。
當然溪溪除外,她對他做什麼都可以!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趙懷淵不知怎的想到了某幾個夜就做的不可對他人道的夢,耳朵尖一點點泛紅,眼神飄忽不敢看沈晞。<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