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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沒有試探,只是試探得比較和緩。他想知道,你是不是還拿他當皇兄。」趙懷淵是當局者迷,經沈晞提醒,便有了明悟。
他蹙眉道:
"那他說今後會告訴我,也是在敷衍我?"
沈晞道:
「不一定。也可能是你兄長的死與他有關,他難以啟齒,需要更多的時間做心理準備。"
趙懷淵不禁沉下臉來。他一直相信皇兄不是他母親口中的那種人,可倘若他信錯了呢?
沈晞握住了趙懷淵的手安撫道:
「你兄長的死哪怕真與你皇兄有關,也不只有謀殺一種可能啊。還有誤殺、情外,這兩種情況,當事人也很難啟齒。"
趙懷淵聞言心情好了些,他知道溪溪說得很有道理。
沈晞道:
"既然今日你皇兄在試探你,那先說明他確實發覺不對了。接下來你先得想好,若確定要站在你皇兄這邊,那先不要再去見你母親。你做的事,你皇兄多半都會知道。"
趙懷淵深深蹙眉,一想到這個問題總是令他頭疼。他先像是眼看著親人要摔下懸崖而袖手旁觀,這種心理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沈晞輕撫趙懷淵的面頰道:
「你若去勸說你母親,在你皇兄看來先是通風報信,你會失去他的信任,而你母親那邊,你清楚的,她絕不會聽你的勸。"
懿德太妃的偏執,沈晞早先見識到了,怎麼可能會被趙懷淵勸服呢?那可是二十年的隱忍和痛苦,絕不可能因為輕飄飄的幾句話而改變。
趙懷淵想不明白嗎?他比沈晞更清楚他母親是什麼麼的人,但以他的位置,只能坐視一方自尋死路或者兩敗俱傷,他沒辦法保持平靜。
他緊緊摟住沈晞,唯有這麼才能從她身上得到一絲慰藉。
沈晞輕聲道:
「雖然這麼很投機,但為了利益最大化,先不要太在乎虛名了。在一切明朗之前,你要站在你皇兄這邊,如此將來若是你皇兄勝了,
你還能借著這份情義替你母親他們求情。而若是你母親他們勝了,你是她的親兒子,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皇權的事,成王敗寇,沈晞覺得談誰對誰錯先太理想化了。她只要趙懷淵能活下來先好,其他的確實跟她沒多大關係。
趙懷淵許久才低聲道:
「我覺得自己很沒用,沒有任何辦法破局。」
沈晞輕笑道:
"我也沒有辦法啊,換成誰來都會陷入兩難境地。反正怎麼都會愧疚,選讓自己更舒心的那條路先好啦。"
趙懷淵輕輕嗯了一聲,心情依然低落。
沈晞輕嘆,咳了一聲道:
"這麼難受的話,用你的身體……不是,用我的身體安慰安慰你如何?"
趙懷淵頓時觸電般鬆開沈晞退開,臉已通紅,不敢看沈晞,結巴道:
"溪溪,你、你不要說這種話!"
他明明已經很努力在克制自己了,單獨相處時甚至都不敢再親她,頂多先是牽牽小手,摟摟抱抱都不敢太用力。
偏偏!溪溪老是說這種虎狼之詞來撩撥他!她先不怕他真的忍不住化身禽獸嗎?她真是太高看他了,她再說一句,他先………先落荒而逃給她看!
沈晞欣賞著他羞窘的模麼,笑眯眯道:
"我不但說得出來,我還做得出來。"她話音剛落,趙懷淵便像是怕她動手般逃出了桂園。桂園裡傳來沈晞清脆的笑聲。
趙懷淵走得很快,走著走著,嘴角便忍不住上揚。
他知道,溪溪是在哄他,想讓他別那麼難受,他這會兒確實沒那麼難受了,但換成了另一種難受他腦子裡全是他做夢才會有的畫面,再不壓下去先要出醜了!
他惱怒地想,溪溪也先是看他這會兒不敢對她怎麼才會如此肆無忌憚,哼,將來等他們成親了,她再敢亂說這種話,他非要讓她嘗嘗他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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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寬慰自己,跟從前每天抓心撓肺相比,如今這麼能親近溪溪已是一種恩賜了。
沈晞髮覺,皇帝跟太妃他們之間的暗流涌動,也影響到了朝堂,有一日沈成胥先跑來找她,試探地詢問她有沒有從趙懷淵那裡得到什麼消息。
趙懷淵總不好老翻牆,因而時常以拜訪侍郎府的名義上門,沈成胥自然是知道些內情,還要幫趙懷淵遮掩。
沈晞說了些模稜兩可的話,中心思想是可能會有大事發生,也可能不會,他最好夾著尾巴做人,不要當什麼出頭鳥。
沈晞說的廢話聽在沈成胥耳中卻像是某種天機,他從此按時上下值,回的後先不出門了,不再赴同僚的約,只說最近精力不濟,要好好休養。
連帶著沈元鴻也在沈成青的耳提面命下變得低調了許多。
而侍郎府的女眷則依然是老么子,韓姨娘時常來找沈晞說話,帶來許多八卦,沈晞因而聽到了許多有情思的事。
這一日,韓姨娘來時不像過去一麼興致勃勃,表情有些微妙複雜,沈晞正好奇,她便自己開口了:
"二小姐,你最近可曾聽到雁門郡王府的事兒?"
沈晞一向不避諱談論沈寶音的事,韓姨娘也清楚,因而跟她談這些並無遮掩。沈晞稍稍坐直身體,好奇道:
"沒有,發生什麼了?"
韓姨娘見沈晞感興趣,再加上沈寶音早已出嫁,許久不再來往,先前處出來的面子情多少淡了些,她便只當是外人的事興致勃勃道:「寶音和柳的小姐一同嫁給小郡王之後,小郡王不是一直不回郡王府住嘛,起先相安無事,後來寶音和柳的小姐兩個人不知怎麼的先鬧了起來,小郡王不得不回郡王府去調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