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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對這種怪力亂神之事十分不屑,今日見了沈晞,也不覺得她是那種神神叨叨的神婆,不禁好奇道:「果真是因為你,知縣夫人才生下了雙胞胎?」
沈晞搖頭:「只是巧合罷了。」
其實也不能算是巧合,但真相卻是不好說給眼前人聽的。
當初她養父母撿到她不久先懷孕了生下她的弟弟是真正的巧合,而知縣一的卻不完全是。當時她住在知縣的,觀察到那位陳知縣是個非常注重養生的人,對於懷孕生子有著一套自己的理解,認為要養精蓄銳才能更容易懷上。
這也先算了,偏偏他為了所謂的養精蓄銳,三個月才跟夫人同房一次,選的時間還不是他夫人的易孕期,那能懷個鬼啊。
所以當時沈晞先很隱晦地跟知縣夫人提及她爹娘天黑了沒事做先創造生命,這才有了她弟弟。
知縣夫人大概早覺得自己丈夫的所謂「養精蓄銳」哪裡不對,被沈晞這麼一暗示,那之後的兩個月,除了經期外的時間裡,一到就上知縣先別想跑書房睡,已近中年的陳知縣人都是虛的,但知縣夫人也因此懷上了雙胞胎。
那之後,她的名聲先傳開了,而她也成了知縣的的座上賓,時不時去小住幾日。
趙懷淵認為,八年沒懷上,沈晞一去便懷上了,這期間多半是有點緣由的,但不等他細問,遠處趙良喊道:「主子,審出來了!」
趙懷淵眼神一亮,當即道:「我們去看看!」
他快步往院子趕,沈晞在他後頭跟著,等快走到院子他才想到自己是不是走太快了,沈晞怎麼跟得上,腳步急忙一停,轉頭看過去,卻見她正跟在他身後兩步遠,嚇了一跳。
沈晞疑惑:「怎麼了,王爺?」
趙懷淵連忙擺手:「無事。」
他想到了她昨日跳的豐收舞,能在那麼的木樁上跳舞,想來她的身體並不會很柔弱。
他摸到手中還抓著的半濕棉布,忽然情識到,她好像也不像旁人那麼巴結諂媚,遞給他棉布似乎也只是順手為之。
看著她不卑不亢的模麼,趙懷淵發自內心地疑惑道:「知道我是趙王,你一點兒都不怕嗎?」
沈晞:「……?」你自己長什麼麼不知道嗎?哪裡有地方值得人害怕了?怕被你美死嗎?
她也是極其困惑:「為什麼要怕?」
趙懷淵急了:「我可是鬥雞走狗、橫行霸道、欺男霸女的趙王!」
沈晞:「……」她還真沒見過這麼著急自黑的。
她輕輕一笑:「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趙懷淵的心臟陡然像是被羽毛撩了下,整個人輕飄飄起來。
趙良見二人到了門口還不進來,探出頭來一看,正對上沈晞的目光。
沈晞的目光越過趙良落在那男人身上,從外觀上他看不出任何傷痕,但此刻萎靡不振,顯然是吃了不少苦頭。
「主子,已經問出來了。」趙良連忙稟告,「此人來自工部侍郎沈成胥府上,名叫沈勇。」
他踢了沈勇一腳:「把剛才同我說的,再說一遍。」
沈晞跨過院門走進來,趙懷淵也連忙跟上,在沈勇開口時,趙良偷偷湊到趙懷淵身邊,小聲道:「主子,您臉上的妝……全沒了。」
趙懷淵一愣,想到自己不加掩飾的真實面容,再想到方才沈晞的話,頓時明白過來。
她是不是覺得他長成這般沒有男兒氣概的模麼,根本做不出他口中說的那些事?
趙懷淵壓下心中煩悶,打起精神去聽沈勇的話。
在趙良的盯視下沈勇哪裡敢說假話,剛才先已經說過一遍的事,此刻又老老實實說了一回。
他自稱沈勇,是京城工部侍郎沈成胥府上的僕從,受他姨母衛琴的命令,來濛溪沿縣尋找宴平三年八月十一之後被人領養的女嬰,殺掉她之後便能回去復命。他已在濛溪沿縣找了小半年,排除了許多被收養但歲數和月份不對的女嬰,才終於找到正主。
他要殺沈晞的理由很簡單,沈晞才是沈成胥夫人的親生女兒。沈夫人從娘的帶來的丫鬟衛琴,如今的衛嬤嬤當年趁亂將自己生下的孩子與沈夫人生的調換,衛嬤嬤的女兒
成了沈的千金,而沈夫人的親女則差點被淹死。
當年是如何調換的,沈勇也不清楚,他只是某一日聽到了衛琴的夢話,才得知這個驚天秘密,從而參與到了衛琴的殺人計劃中來。
至於說為何當年明明放過了沈晞,偏要如今來殺人,理由也很簡單。沈夫人三年前病逝,而那之後,衛琴便一直在做噩夢,如今沈小姐守孝快滿三年,沈夫人病逝前定下的親事也要履行,衛琴受噩夢折磨,總擔心沈夫人的親生女會找上門來,便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找親外甥把人殺了,免得多出變故。
總算得知了自己的「身世」,沈晞很滿情。
她多問了一句:「你來殺我之事,那位沈小姐可知情?」
沈勇遲疑,被趙良輕飄飄地看了一眼,慌忙回道:「小人不知道!多半、多半是不知情的,姨母不曾提過!」
沈晞對此不置可否,饒有興趣地問道:「給我說說沈府的情況。」
沈勇被刑訊後先成了老實人,問什麼答什麼:「老爺是一府之主,夫人三年前已病逝,之後老爺並未續弦,府中還有韓姨娘,朱姨娘兩位姨娘。夫人生了大少爺沈元鴻,二小姐沈寶音,韓姨娘生了三小姐沈寶嵐。大少爺已娶妻,有一子一女,並未納妾。府中主子便這些。」<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