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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華柔愣怔的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心中又是惱又是委屈。
他死後少有入她夢的時候,可每次入夢都是說些氣人的話,她每次夢他都淚濕了枕巾,醒來總忍不住在心裡罵他幾句才能解恨。
到如今,他還是這般,既如此,又何必來見她?
沈華柔不自知,已然是淚落香腮。
陽春和玉蘭二人看主子被三爺氣到落淚,趕緊溫言安慰。
「三爺性子直,心粗,好好的話說出來都變了味兒了。
剛起床就來看夫人,定是為昨夜惹惱夫人的事來道歉來的,可又拉不下臉說軟話,這才主動說不礙您的眼,免得再惹您生氣。」
玉蘭趕緊接著陽春的話說,「定然是這樣了,不然也不會一大早就巴巴的來見您。」
這些話從前她們也時常勸自己,可事實真是這樣的嗎?
落在頸項里的涼意驚得沈華柔一個機靈,這才驚覺魂魄竟然也會流淚嗎?
手心裡的刺痛也清晰無比,還有透過窗戶口照進來灑落在塌上的金光。
她到底是死了,還是如何?
之後玉蘭端來吃食,她雖是沒有胃口也吃了些,熱乎乎的食物進入胃裡讓她覺得身體舒服一些,味道也還是從前的味道。
打發了兩人出去,沈華柔靠在軟塌上一件事一件事梳理,陽光落在她身上是溫暖的。
房間裡每一件擺設她都熟悉,有賀家準備的,也有她的陪嫁物,窗戶邊上擺著的那盆芍藥,是她從家裡帶來的,後來被賀元凌澆死了。
因為這盆芍藥他們還大吵一架,後來賀元凌賠了她一盆,但一直不如這盆養得好,開出的花朵也不大。
賀元凌愛飲酒,時常都是一身酒氣回來,她厭煩得很。
他是說過不來礙她眼的話,之後再飲酒便搬去偏方歇,不來正房了,她也樂得清靜。
陽春和玉蘭說他昨夜裡惹自己不快,他惹自己不快的時候多得數不甚數,第一次去偏房歇卻是在成親半年後。
夜裡帶著一身酒氣回來,第二天一早又來氣她一場,整個白天不見人影,到了傍晚回來又是一身酒氣,那次他們冷了月余不曾說話。
想到某種可能,沈華柔又喚了陽春進來。
「你去看看賀元凌還在不在家。」
第2章 改變
賀元凌從正院裡出來後直接就離了家,他心裡也覺憋屈。
昨日他並未多喝酒,常遠威他們再三留自己都被他拒絕了,還不是念著她晚上怕黑,趕著回來陪她的。
當然,念得更多的還是她這個人,才成親半年新婚燕爾的,她又生得嬌美柔軟,他如何能不惦念?
結果回去就被她好一頓嫌棄,還擺著冷臉對他,又是嫌他臭又是嫌他髒,自己坐她個床沿都被她嫌棄,他這個活生生的人在她心裡還不如她一床褥子來得重要?
滿腔的熱情被她兜頭一盆涼水澆透,原本有再多的興致也散了。
再一想到成親半年來她對自己的各種要求嫌棄,賀元凌也生了惱怒。
既然是萬般的看不上他,當初又何必嫁他?
或許是有些酒氣上頭,賀元凌也不想跟她吵架,更不想看她的臉色,便轉頭到偏房裡歇了。
今早起來打了拳散了鬱悶,便想著去看看她,再跟她說一聲自己今日有事要出門,省的她又為此胡思亂想來責怪自己。
她倒是好,看他一眼就惡狠狠瞪他,滿臉都是厭煩,可見是他自作多情熱臉貼她冷屁股。
才散的鬱悶直往頭頂上竄,既然是她不待見自己,那自己便自覺不礙她的眼罷。
到前院遇上大哥,又被大哥逮著訓了一頓。
「昨晚你又惹弟妹了?你那狗德性什麼時候才能改?
這大清早的你又要到哪裡去?都是成親家的人了還遊手好閒,就不能幹點正事?」
哼!怎麼著都是他的錯!
憋了滿肚子氣的賀元凌又狠甩了一記馬鞭,坐下的馬兒在加速,在泥土路上揚起漫天灰塵。
陽春得令出來尋人的時候賀元凌已經走了好一陣,得了三爺已經出門的消息她不由又暗暗嘆氣,夫人讓她來問三爺的行蹤,她當是夫人想通了,不與三爺置氣,還想著三爺知道是夫人讓自己來問他,肯定要歡歡喜喜回來,再跟前幾次一樣和好。
夫妻過日子麼,哪有不拌嘴的時候,互相給個台階便就算和好了,再好好過日子。
哪成想,三爺竟然招呼都沒一聲就出門去了,還沒留話什麼時候回來。
夫人知道了肯定又要生氣,這可如何是好?
三爺也是,即是知道夫人不愛他喝酒,喝了酒回來怎不先去洗漱了?還說那等傷人心的話。
回來一邊回話一邊觀察夫人的神色,果然看到夫人神色幾變,也絕不是的樣子。
「三爺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才走得這般著急,等三爺回來夫人再問問,說不定下午三爺就回來了。」
也沒有別的辦法,陽春只得如此寬慰夫人。
他要到傍晚才回來,而且又是一身酒氣。
到這時候沈華柔心裡終於是有些定數了,雖不敢置信,但卻是事實,她回到了才與賀元凌成親半年後到時候。
就是這次吵架後,他們冷戰了月余,之後本就不怎麼和睦的夫妻關係更是冷淡。
再過半年,梁州邊境起戰事,他離家投軍,在他走後她才發現有了雅雅。<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