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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他那能考中舉人的腦子豈不是白白浪費了。
不管對李舉人這個人如何有怨氣,錢珠兒還是不曾否認過他的能力。
母親說讓哥哥去與他說說,正好也讓他清楚自己家不是沒有人。
從母親懷裡起來,錢珠兒摸了眼淚。
一邊抹淚一邊與母親表明,「女兒是覺得委屈得很,之前他一直不在家,在家的時候又不知道溫言哄人,貼心的話就更是沒有了。
現在一回來又責怪我,我都恨死他了,半點兒都不解風情。
不過經過這麼多天的時間女兒也冷靜下來想了很多,母親說的對,我也該理解他些,他不容易的地方太多。
之前他來時我言語急切激動了些,便又拌了幾句嘴。
後來我又細細的想了,正如母親說的,我與他才成婚不到一年,相處的時候又不多,現在正是該培養情分的時候。
我總是怨他,他心裡又何嘗不是與我一樣。
他此次落榜本就心裡難受,我也能理解。
是以,女兒真的是想通透了,準備過兩日就回去。
母親讓哥哥去的時候別說話太重,夫君他也不容易。」
錢珠兒是真心實意這麼認為的?自然不可能。
她這樣做有她的目的,也是目前對她來說最有利的做法。
再僵持下去,她才是損失最大的一個。
聽了女兒這一番話,錢夫人心裡還有疑惑,但又稍微鬆了一口氣。
若是女兒賭氣才說這些話的話,不會哭,也不會是這種語氣神態。
自己生的女兒是如何的秉性她還不清楚麼,她實在心疼女兒顧全大局。
可這也是做好的解決辦法了啊。
不然,讓女兒一直跟女婿這樣耗下去?還是和離?
若不是沒辦法,誰願意走到和離這一步?
錢夫人拿帕子替女兒擦掉腮邊的淚水,又在心裡暗暗嘆氣。
最後還是只能好言相勸,「娘知道你心裡委屈,有怨言。
有爹娘在,有你哥哥在,我們定然要給你討公道。
你看女婿不是兩次都主動來接你了,他還不是認識到自己做的有不對的地方。
你想啊,你有脾氣要面子,他也要不是?
一而再的被你拒絕,他現在的心情跟你也差不離。
咱再晾他兩天,他再來接你說明他還是想跟你好好過日子的,到時候你再跟他回去。
回去後啊,他要是還不改,你讓人來給娘送個信兒,娘就讓你哥去接你回來。
咱們家又不是低他們李家一頭,絕對不會慣著他們。
你啊,娘養你十幾年還能不知道你的脾氣嗎?
在家被我和你爹你哥哥把你慣狠了,不管什麼時候什麼事都必須要滿足你的心意才算數。
可你想想,誰家的孩子在爹娘親人面前不都是這樣?女婿他在家的時候不也是這麼被長輩慣著的?
誰還能沒點脾氣?
還是得改一改,互相遷就著才能過好日子。」
錢夫人一邊說一看觀察女兒的神色變化,確定她沒有太大的反感,是有在聽的樣子,這才繼續說。
「之前你不是還說賀家三小子跟他夫人也鬧矛盾嗎?你還說人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姐嬌氣脾氣大呢?
後來你瞧瞧,不也恩愛得很,如今孩子都快一歲了吧?
兩個初初走在一處的人哪能沒有些摩擦口角的?慢慢相處多為對方考慮些可不就好了?
你啊,也學學賀三夫人,嗯?」
在錢夫人看不到的地方,錢珠兒誇大的袖子裡,錢珠兒的手緊緊捏住,就算指甲戳痛了掌心裡的肉也不放開。
若不是疼痛讓她清醒鎮定的話,她怕是要忍不住恨意。
誰都可以,唯獨她沈華柔不行。
錢珠兒不在乎別人如何,好不好,幸福不幸福,但她唯獨不能接受那兩個人過得好。
她錢珠兒,要比他們更好。
在母親跟前兒,她不能表現出來。
在任何人面前她都不能表現出來,絕對不能讓然看她的笑話。
那個小丫頭,她能活下來算她命大。
錢珠兒不後悔做那件事,只後悔當初怎麼不再狠心一些,讓她能來到這個世上。
她自以為掩飾得很好,不知道她的神色已經出賣了她現在的心情。
但錢夫人沒有多想,只當是自己說的那些話女兒不愛聽了。
還想著再與她好好說說,親親的母女倆還不好說話的話,還能誰來勸她?
這時候文雯正好帶著下人進來擺飯,她只能先把話壓下。
等到文雯擺了飯菜離開,錢珠兒的情緒也穩定下來,對母親的勸解開導都能點頭聽著。
反而還說話安撫母親,「女兒知道娘說的道理,之前是女兒鑽了牛角尖想左了,女兒現在已經想明白,回去知道怎麼做了。」
錢夫人又說家裡永遠都是她的後盾,讓她有委屈一定要回家來說。
錢珠兒應著,其實她心裡早就有了答案。
只是這個答案的邊界模糊,需要量事而定。
若是李家站得高了,兩家關係理不清分不開了。
到那時候,家裡還會為了她這個出嫁的女兒毫不猶豫不管不顧的與李家對立嗎?
那個答案錢珠兒心裡有模糊的猜測,不敢往深了想。<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