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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賀元凌的意思,不過就是回趟娘家而已,回來還用得著到春暉院去稟報?
遲疑之後沈華柔決定聽他一回,今天確實太晚了,還是不去打擾二老的好。
但還是吩咐陽春過去一趟,不拜見二老也要跟那邊的人說一聲,這是他們做晚輩的該有的禮節。
「娘還能挑你這些禮?就你講究多。」
賀元凌嘴上還是這樣說,但內心裡卻沒有從前那麼排斥了。
從前他只覺得沈華柔事兒多,什麼都條條框框的束縛著人。
可現在換了個想法,她做這些還不是因為她是他賀元凌的媳婦兒,做的都是孝順他賀元凌爹娘的事。
這樣一想,他又覺得有些得意。
沈華柔淡淡的覷他一眼,沒接他的話。
她也是想到了今天賀元凌在家中的表現,他雖是嘴上說話難聽,但對她的家人還是上心的。
之前他說準備帶回去東西,沈華柔並沒有太放在心上,打心裡就不認為他能真用心準備。
還是她看低了人。
人心都是相互的,他這般待自己的家人,自己如何能不孝敬二老。
況且,還有前世那許多年的情分在。
陽春叫了人來取了從沈家帶回來的東西,帶著一起去春暉院,剩下幾房的就等明天再送了。
賀元凌看後挑了挑眉,心道:果真是娘想得周到。
人情世故還真是門學問,就是太煩人。
沈華柔沒注意到他如何,顧自在心裡盤算著那些東西要如何分。
因為想得太認真,沒注意要腳下是門檻。
「走路就走路。」賀元凌及時拉住人,冷冷看她一眼,語氣明顯不善。
手腕被他抓住,然後就沒再放開,一直到回了雲峰閣正房。
一回來賀元凌就嚷嚷著要趕緊洗漱了睡,也看不出來他有多累的樣子,平時他不也是往城裡跑麼。
沈華柔出門的時候少,偶爾像這樣來回坐兩個多時辰的馬車,中午又沒有午睡,這時候回了家來還真的覺得疲累,動動胳膊腿兒都覺得疲軟。
「你先是去洗。」
是看出來了她疲倦,賀元凌催著讓她先去。
沈華柔也不跟他客氣,回來後一邊打哈欠一邊叮囑他,「你快去吧。」
剛入水的時候是有些清醒,但被溫熱的水多泡了一會兒後,眼皮子都快要撐不住。
賀元凌回她,「你睡你的,不用等我。」
沈華柔確實沒等他,真的是頭沾著枕頭就睡著了。
是被某人給擾醒的,他就是故意的。
賀元凌新學了本事急於求證展示,奈何這兩天都沒有機會。
洗漱回來看到媳婦兒已經熟睡,他咬牙狠狠吁一口鬱悶濁氣,末了還只能輕手輕腳的躺上床。
睡不著,想翻個身還不忍心吵醒了熟睡的人兒。
仰躺著,睜大了眼睛瞪著帳子頂迷糊的紋路失眠。
心裡跟有千百萬隻小爪子在撓,真真是越睡不著越抓心撓肝兒。
扭頭看著枕邊人的睡顏,感受到她呼吸間輕微的熱氣,賀元凌在心裡翻找著她可惡的地方,然後咬牙切齒翻身給她留個後腦勺。
過了一陣,他依舊沒睡著,又翻回來。
悄摸摸跟做賊一般,小心翼翼把人撈進臂彎里……
「唔……困。」
「你睡你的。」
呸!
有些清醒的時候,沈華柔明顯感覺得出某人與平日不同,她也覺得是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比她更清楚的是始作俑者,得了便宜心裡美滋滋,果然是要有技巧才更快樂。
沈華柔本就困得眼睛都掙不開,累狠又睡了過去,有疑惑也沒精神問他。
結果再睡醒她也沒想起來,但她發現了一個情況,賀元凌這幾日都不急著出門。
他習慣早起,沈華柔大多數時候都在睡懶覺,起來的時候他要麼就是已經吃過了早飯閒著沒事做,要麼就是急著出門去。
今天,他不僅沒有吃了飯發閒,也沒出門,還等著她一起吃早飯。
除開新婚的那幾日,絕對稱得上難得。
在某人一眼又一眼的窺視下,沈華柔咽下一口湯包終於忍不住看他。
「吃飯就吃飯,總看我做甚?」
「連個稱呼都沒了,昨天在岳父岳母面前還喊夫君呢。
呵……果然,女人變臉比翻書還快。」
賀元凌又輕哼了聲,癟癟嘴扭頭給自己塞了一隻包子。
那隻包子她要吃四五口,他就這麼一口塞了,撐得臉頰上鼓出來一個大包,囫圇嚼幾下就這麼咽了下去。
金黃還冒著熱氣的小米粥,他一口就喝了半碗。
就在沈華柔愣怔著看他,疑惑他又是在發哪門子癔症的時候,他吃完了。
「你吃著,我去母親那邊一趟。」
然後,他就走了。
沈華柔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愣愣扭頭去看陽春,「又發的哪門子瘋?」
陽春愣愣的搖頭,不太確定的提醒,「會不會,是為您沒稱呼?」
剛才三爺不是說了嗎?夫人沒喚他夫君。
「沒睡醒麼,平日也沒稱呼吶。」
還說她翻臉比翻書快,他自己不是?
就為個稱呼,他還不是矯情?
上午沈華柔不打算去哪兒,還要把昨日帶回的東西整理分到各房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