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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婿也在,我們今天便要他拿出個說法態度來。」
常氏的態度在這兒了,正因為她這個態度,什麼都不知道的沈老爺和沈伯榮的臉色更沉得難看。
沈老爺雖然沒有說什麼,但眼神堅定。
「你別怕。」沈伯榮藏在袖子裡的手也捏緊了。
他與李為仁有幾年同窗之情,當初他跟自己提的時候,自己是看好他的。
結果,妹妹才嫁了他一年就……
看著妹妹哭,沈伯榮恨不得現在就去打李為仁一頓,問問他當初跟自己說會待妹妹好的話是不是都餵了狗?
家人都這般護著她,沈華錦又忍不住要落淚。
好不容易穩了情緒才說,「夫君他沒有如何,是我自己不爭氣沒坐住胎。
那日午後有些熱,婆母說沒胃口不思飯食,我便想著做些爽口的菜,送去的時候恰逢婆母正在午睡,便小等了一會兒。
回來小憩後,便腹痛見了紅。
當時就請了大夫來診治,只是最後還是沒能保住孩子。
孩子沒了婆母和夫君都不好受,婆母更是一度自責到昏過去,躺了好幾日才轉好。
夫君為了照顧我和婆母更是幾日未曾合眼,他心裡也不好受得。
這次是我想回來,也不怪他。」
沈華錦並不是幫著夫君說話,她的夫君確實沒有苛待過她,沒了孩兒他也確實難受。
只是,他也未曾將一顆心放在她身上而已。
對一個人上心與不上心如何看不出來,在家的時候看著哥哥嫂嫂,還有姐姐姐夫們是如何相處的,再對比李為仁又是如何待她的,自然也就明了了。
當初是大哥說是他主動提起,沈華錦便自然而然的以為他至少是有意於自己。
出嫁的時候她也是滿懷希望,幻想著成親後也能像哥哥嫂嫂們一般琴瑟和鳴。
後來在一次一次的冷淡和婆婆不斷立的規矩中她也冷了熱情,直到她查出有了身孕,他也很高興,對她和孩子都很上心。
夫君這樣的改變讓她的心也控制不住又暖起來,他的噓寒問暖和不經意見流露出來的柔情讓沈華錦覺得婆婆立的規矩也沒有那麼難接受了。
只要他對她和孩子好,她便是累些也無所謂。
孩子沒了,能看出來他也難受,可他只淡淡一句以後還會有就罷了。
婆母在傷心自責之餘不乏有關懷,可她如何都不能接受婆母說:小產多尋常的事,哪個女人不生孩子不受些苦。
之後她在月子裡時說無妨沒事,本是不想讓他太擔心,結果他就真的整夜都不回來看她一眼,卻在婆母床前守幾個日夜不閉眼。
這些話她又如何能跟爹娘哥哥說,他孝敬母親是應當應分,他也確實沒有苛待過自己,他只是不上心而已。
她就是說了,除了讓全家都更擔心她,還能有什麼改變?
其實她也一直都想不明白,既然是他主動提的親,他身邊也沒有別的女子,他為何要如此待她?
曾經她想過問他,最後都忍了下來,不想連最後一點兒臉面也丟了。
在李家的時候,她其實也沒有覺得有多難受,反而是回到了家後才猛然湧上千般委屈來。
在座的人,誰都能從她幾句話中聽出來她在李家是過的什麼日子。
兩個男人或許沒有想太深,只當是被婆母立了規矩,但女人們都清楚,婆家能在媳婦兒懷孕的時候還立規矩,大半的原因都是在男人身上。
若男人在乎看重自己的妻子,婆家人也會看在男人的面上對媳婦兒寬容些。
反之,就是無底線的試探。
幾個女人都氣憤不已,別人不好說,但常氏是親家母是平輩的身份她不怕說。
「你還在月子裡他就對你不聞不問,只顧著他的母親,他家裡除了他就沒有別人了嗎?
一昏還能昏幾天幾夜,他父親就連給妻子送口水送碗飯都做不到?
非得兒子拋下身體虛弱的妻子去不分白天黑夜的守著她?」
沈老爺不好跟妻子一樣說親家的不是,但他也心疼女兒。
「回去後你掏銀子買上幾個婆子,家裡不是缺這幾個銀子,爹這就給你多買幾個帶著回去。
她再要吃什麼做什麼都讓婆子去,再昏了不省人事也有婆子衣不解帶的伺候她。
當初就不該考慮到他家的面子只帶一個丫頭過去,讓你被欺負了都沒個幫手。
在家的時候我都沒讓你做過這等伺候人的活兒,到他李家去反而還要重頭學?」
沈華錦的丫頭已經跪在地上,「奴婢要去伺候老夫人,但老夫人說奴婢不如姑爺細心。
可,可又一陣一陣的喚奴婢去她那裡做這做那。
夫人怕老夫人真有個好歹……」
丫頭越說眾人越是上火,沈老爺轉頭一指大兒子,「你去把李為仁叫來,我當老丈人的還說不得他了?
倒要問問,他長沒長個腦子,他那功名是怎麼考的。」
沈伯榮二話不說起身就要去,他也想當著李為仁的面跟他說清楚,他家的妹妹是嫁到他家做婦的,不是賣到他家做下人的。
「你回來。」常氏喊住他。
父子倆都不解的看著她,「你還顧慮什麼?」
常氏給他們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又問沈華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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