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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哥哥無情怒懟,賀淑惠略感委屈,但也只是在對著哥哥的時候,轉頭她又換了明媚的笑顏。
「這樣也好,好不容易才出來一趟,當然不能虛度光陰。」
於是,幾人稍作休息後就出發。
沈樅駕車給他們指路,他在莊子上多年,對附近的村子都還熟。
就在山對面也還有幾十畝屬於夫人的地,那是在夫人出嫁前大爺做主置下的,還是三爺親自去看過的,就是為了給莊子這邊的地湊個整數。
田地與山林不同,不是隨時有銀子了想買就能買到的,來來回回費了三爺好些趟功夫。
聽說,還是三爺拿家裡別處的產業跟原主人換的呢。
他打理莊子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想過要把山林利用起來,實在愧疚對不起主子對他的信任。
今天聽夫人說要建什麼,他一顆老心也活泛起來,再如何都比現在荒著強不是。
賀元凌一路上都在找適合建跑馬場的地方,他對別的都不感興趣,唯獨這個了。
最好,是能把圈養野物的地方也弄在一塊兒。
雖然被圈養的野物已經不能算做是野物了,但偶爾放出來追著跑跑也比什麼都沒有的強。
與他的漫不經心不同,沈華柔和孟婧瑤卻考慮得多,一路都在想哪一處適合挖了引水做池塘,會不會占到田地,路太窄也要修,做生意用的地方是建成城裡的酒樓客棧還是偏住家的樣子更合適。
在這一方面來看,自然是孟婧瑤想得更多。
最輕鬆歡喜的就是賀淑惠了,發現路邊上有叢野菊花都想下去采兩支。
幸好有沈樅及時告訴她,「莊子上就有這種菊花,五小姐回去儘管采。」
偶爾會發現幾個結伴在田間撿稻穗的小孩兒,嘻嘻哈哈一邊追逐笑鬧一邊撿。
轉到山另一邊時,還看到幾個七八歲的孩子說說笑笑從山林里出來,一個個都兜著衣裳,裡面是在山裡摘的野果。
看到他們經過都駐足的張望,有好奇又有些羞澀。
其中有個小姑娘躲在男孩子身後,只探出腦袋來看,那男孩子也張著手臂像是在護著她,應該是兄妹倆。
也遇到村民,有一個主動跟沈樅打招呼,「沈管事來察看地啊?」
應該是平日跟沈樅相熟的,沈樅點頭道:「我家主子來巡察,你忙,呵呵。」
村民一聽是沈家主子來了,當即就有些拘謹,他家也租著沈家的地。
好奇想看看東家長什麼樣,又不敢往馬車那邊看,只敢看了一眼騎在高頭大馬上的賀元凌。
等人都走遠了他才後知後覺想起來,那騎馬的不是石橋村賀地主家的三少爺嗎?
聽說,年初的時候他娶了縣裡沈府上的小姐,就是馬車裡的吧?
怎麼說呢,多少可惜了金枝玉葉的小姐。
他可惜什麼賀元凌半點兒不知道,他想到一個主意。
哪就用專門建個跑馬場,到時候圍著山腳平一圈還不是更能跑得開?
如此一想,他都不得不自誇一番。
轉完了回去差不多就傍晚了,呂婆子已經做好了晚飯在門口候著。
沈華柔提議,「晚上還是回去吧,莊子上雖說有收拾準備,但也許久未住人了。」
賀元凌一口答應,「那就趕緊吃了回去。」
說實話,他也想回去,免得睡到半夜某人喊他起來捉耗子。
莊子周圍都是田地,又靠著山,蛇蟲鼠蟻還不是比家裡還多?
在這件事上賀淑惠就沒有提意見的機會,她哥在說話的時候就給了她個警告的眼神,就是讓她閉嘴。
「我去採花了。」她帶著丫頭跟莊子上的下人去采路上見到的那種野菊花。
雖然都是小小的花朵,但看起來也很漂亮,但跟家裡養的都不一樣。
賀元凌不屑的嗤笑出聲,「到處都能見到的野花,有什麼稀罕的。」
此情此景讓孟婧瑤感觸,「你在外面見慣了不覺得稀罕,她一年才出幾次門?」
世人皆道女子見識淺薄無遠見,可世人又何曾給過女子長見識的機會?
便如這小小一株野菊花,在賀元凌眼裡被嫌棄至極,可在賀淑惠眼裡卻是從未見過的美好。
「也是,還是得多出門,整天窩在家人都要傻。
你們也別聽那些什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屁話,咱們又不是什麼顯赫勛貴,沒那些狗屁規矩。
該上街就上街,該玩兒就玩兒。」
賀元凌向來都不認同那些規矩,只覺得把人都管廢了。
他又說,「等狩獵的時候讓你們認識個女中豪傑,你們就該跟她學學。
人活一輩子才幾十年,灑脫自在不比束手束腳來得暢快?」
沈華柔定定的看著他,仿佛是回到了初見那日,他也是這般笑,肆意張揚如驕陽似火,眼睛裡有光。
他的歡喜在這一刻好似也能感同身受,沈華柔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
從前自己只覺得他粗鄙不堪,更是半點兒規矩也無,如今再看他,自己又何嘗不羨慕他。
深知自己要做到像他這般是不可能的,但在這一刻並不妨礙她也跟著歡喜。
賀元凌這個人,並沒有她以為的不堪,從前是她刻意閉上了去發現他優點的眼。
「好,那我們等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