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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兩個孩子說好吃後,笑出頰邊兩個深深的酒窩,更顯她稚氣未脫,然後她自己又捏了一塊吃。
「確實好吃,還是核桃仁的,嚼一口又甜又香。」
說著又推著匣子讓大家都嘗,視線似有似無的觀察著沈華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這位表嫂看起來有些不一樣的感覺了啊。
明明還是那個人,美得很,但就是給人的感覺不同了。
「我嘗一小塊兒就是,最近不怎麼愛吃甜食,反而是總想著那香辣口。」
陳氏真就捏了小小的一塊兒,還又掰成兩半,只吃了一小口。
到這時候沈華柔才突然想起來二嫂是有了身孕,也是這兩天腦子不清醒才把這事給忘了。
看著二嫂還未顯懷的肚子,沈華柔心生羨慕,心也暖暖的,再有半年她也要有孕了。
她這一眼正好被孟婧瑤看到,便試探著說,「三表嫂看二表嫂有孕可是著急了,我也著急等著呢,巴不得到明年就又多兩個侄兒侄女。
一屋子小可愛圍著喊我姑姑,可美死我了。」
「你個小丫頭片子急什麼急,你三表嫂和你三表哥才成親多久,正是新婚甜蜜如膠似漆的時候呢,可不著急要孩子。
等明年這個時候啊,也不晚。」
孟氏先睨侄女一眼,又來拉著三兒媳婦兒的手寬慰,她是真的不著急。
在她看來,當務之急是怎麼讓老三兩口子感情好起來,只要他們小兩口恩恩愛愛,不愁沒有孩子。
想到這個她就忍不住在心裡嘆氣,昨兒讓老三回去哄媳婦兒,也不知道他照做沒有。
也就是華柔性子軟不與他計較,不然怎麼都要鬧得雞飛狗跳。
便也就是華柔太軟太懂事,她兒子太混太胡來。
聽門房說一大早就又出門,也不知道是幹什麼去了,等晚些時候回來再找他來問話。
當娘的心還是向著兒子的,趁這會兒不免要幫著兒子說兩句。
「都是我慣得他,隨他到處野去,才養成了現在待不住的性子,往後可要辛苦你幫娘管他緊些,他敢冒反骨你就罵他訓他,他再敢尥蹶子娘跟你一起收拾他,看他老實不老實。」
自己兒子是什麼樣當娘的能不了解,她是真想華柔能強勢些管住兒子。
沈華柔話沒脫出口,那邊孟婧瑤就接了話頭,「三表哥是不是又出門玩兒去了?都成親的人了也不知道在家陪三表嫂。
哼!那些狐朋狗友還比表嫂還重要?」
第7章 護短
「表嫂你就該死死管著他,別縱他這臭毛病,你就是太好說話了,他要怎麼你都慣著,活像是別人家的夫君似的。
我們和姑母都站在你一邊,他不敢胡來,姑母你說是不是?」
孟婧瑤稚氣的臉上洋溢憨態,即便是說著要教訓人的話也讓人看了覺得可愛,她又是衝著沈華柔眨眼睛又是親昵的挽著孟氏的手臂,怎麼看都是小孩子不諳世事單純的作派。
明明字字句句都是在為著沈華柔,但沈華柔卻是聽出了挑釁的意味兒。
別人家的夫君,她是在怪罪自己沒有把賀元凌當夫君對待。
說是自己慣著縱著,卻是在譴責她對夫君不上心。
還外面的人比家裡重要,她要是真的聽進心裡,是不是就此埋下一根刺,以後每每想起來都要扎自己或者賀元凌。
可不是沈華柔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誤會她的好意,上輩子她也常這樣說。
有時候,更是直言賀元凌武夫粗鄙魯莽不體貼,匹配不上自己這個閨秀小姐,還說沈家男子個個人中龍鳳,自己在家時見慣了優秀的人,對不待見賀元凌也是情有可原。
若她與賀元凌情深意厚恩愛不疑倒是能當句玩笑話,聽了笑笑也就算了,但偏偏她與賀元凌之間不僅沒有信任還矛盾重重。
每次她聽了這樣的話心裡都不好受,最後自然都會怪罪在賀元凌身上。
上輩子她並未多在意賀元凌便也罷了,這輩子她想在意了,當然不會再縱容別人這般貶低他,更不接受任何人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
「外人與家人的區別夫君心裡還是有輕重的,他便是那敞亮性子喜歡結交些朋友知己罷,但人活在世上哪能真就關了門只過自己一畝三分地的日子?
我們能安穩坐在家裡喝茶賞花閒聊,還不是得有人出去拼去擔,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表妹?」
說這些話的時候,沈華柔滿腔里都是上輩子賀元凌戰死時的悲憤,眼前晃著賀元凌那一身在戰場上留下的傷疤,觸目驚心。
她努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儘量讓語氣不變,面上還是柔柔笑著的模樣。
不等孟婧瑤收拾驚訝的神色,她又接著道:「夫君在外面做的事我是不清楚,但總有他的道理,我內心裡自是支持他的。
聽他說最近是忙了些,等過些日子忙過自然就有時間陪家人,我倒是能日日都見他,只是他自責不能日日都在父母親跟前盡孝。」
說到後面沈華柔不再看別人,低垂了眼,在眾人看來是為了不讓他們看到她已經紅了的眼眶。
實際上,沈華柔是在平復情緒,平復賀元凌不在那十來年的委屈苦楚。
其實,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發紅的眼眶,除了初時聽到她說那些話的驚訝,之後也因為她說的那些話感觸。<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