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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齊禾可不敢多問,她生怕顧默書剛剛是將什麼東西塞進了衣袖中,若是問了兩個人都尷尬,她呆呆的站在門邊,視線往旁邊煮著白粥的鍋上掃去。
「嗓子不舒服?」
「有點。」
顧默書起身忙給她端來了一碗溫水,那白瓷碗就放在旁邊的桌上,似乎是專門為她晾的一樣,「應該不燙了,你嘗嘗。」
顧默書見她沒接,端起碗往她唇邊湊了湊,因為手臂抬起來的有些高,衣袖竟往下滑落了幾分,一時那遮掩住的水泡顯露了出來。
齊禾皺著眉看向他的手腕,再聯想到眼前這碗晾好的溫水,她喉嚨發緊,「燙到了怎麼不說,跟我過來。」
「先喝些。」顧默書哄道。
齊禾應聲將碗中的水喝了幾口,溫水下肚可齊禾嗓子仍舊干啞的說不出話,她將那瓷碗放在桌上,拉著顧默書就往屋中走。
昨夜的繡繃還放在桌上,她也沒有收,直接取下上面的繡花針點燃燭火在燭焰上燒了一下,等針尖燙了後她拉過顧默書的手腕,扎破了那個水泡。
動作乾淨又利索,等裡面的膿水流乾淨後,這才取來帕子給他包紮好。
「這幾日別碰水,你在路上也要好生看著些,別不當回事。」齊禾語氣冷巴巴的,卻句句都是關心。
兩個人誰也沒有說其他的話,更沒有戳破那方帕子的事情,但那一直遮擋在他們之間霧蒙蒙的東西卻在一點點消散。
晌午過後,季槐生就帶著車夫過來了,這個時辰離開,那他們在傍晚前還能在路上尋到歇腳的地方,雖有不舍,但齊禾還是忍著沒有表現出來。
「我們這次回去,還不知什麼時候回來,長姐我會時常寫信給你。」季槐生坐在馬車上對著車下的季葉梨揮手道。
季葉梨連連答應,對他點點頭,「在那邊好好念書,家中養得起你,不用總是抄書。」
抄書掙的那些錢還沒有她們在這邊多接幾個繡活掙得多,為了那幾兩碎銀,因小失大可不好。
「曉得了。」季槐生其實這麼著急回去其實是因為心中惦記著另外一樁事情,只是現在不能說罷了,等時機成熟了他會同他長姐坦白的。
顧默書背著包袱,站在齊禾的身旁,「我走了。」
齊禾心中有些煩悶,但還是點了下頭,「路上小心些,包袱中給你裝了銀錢,你季姐姐剛才說的話可都聽清了。」
抄書賺銀錢這本在書院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既然齊禾這般說了,他應著就是。
顧默書將衣袖往上拉了一下,露出手腕上的方帕,這是齊禾的並不是昨日他拿出來給齊禾綁住的那個。
他像是在驗證心中的猜測一般,偏頭往齊禾身前湊了下,在她耳邊小聲道:「我拿走了。」
他說完,看向齊禾,黝黑的眸子中映著齊禾的面容。
「快點啊默書,說什麼呢還不上車。」季槐生在馬車上等了好一會兒,見顧默書還未動,這才出聲喊道。
聽聞這聲音齊禾沒忍住輕笑出聲,「快上去吧,他等不及了。」
雖然齊禾沒有正面回他那句話,但也沒有反駁,顧默書心中知足,他笑了笑,「等我回來。」
馬車逐漸遠去,齊禾同季葉梨仍舊站在小蘇繡鋪前,兩個人神情都有些失落。
等再也望不到馬車的影子,她們才收回視線。
「明日鋪子開張嗎?」季葉梨突然問道。
畢竟鋪子關了好幾日了,季葉梨在家中也憋悶的慌,若是這邊鋪子開張,那她們幾人還能說說話。
齊禾嗯了一聲,「明日記得過來,咱們開張。」
人都走淨了,齊禾這才回到家中。
雖然心中早就做好了打算,可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她還是泄了氣,一個人隨便吃了些便回到屋中。
夜深了,她聽著外面的打更聲卻怎麼也睡不著,與昨日強忍著不睡一點也不同,現在她非常的清醒,她起身又點燃了屋中的燭火,拿起昨日那個繡繃開始繡上面沒有繡完的字。
一針又一針,直到她一時失神將針戳在了自己受傷的手指上,看著那逐漸冒出的血珠,她用手隨意擦了擦,可血珠擦了又冒出來,反覆幾次後齊禾便沒了耐
心,她伸手將床上昨夜顧默書給她綁住手指的那方帕子拿起來,重新包裹住了那根手指。
看著這熟悉的帕子,她微微愣神。
翌日小蘇繡鋪又重新開張了,為了讓自己忙起來不至於一個人在家中孤單,齊禾破天荒的多接了幾單成衣繡樣。
只是這馬上就要入夏了,她這鋪子若是再招不到繡娘怕到時候真的忙不過來,想到此處,齊禾又重新在鋪子前面貼上了招人告示。
至於能不能招到繡娘那就全憑運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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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默書他們走後,周世興就迎來了殿試,他是知道周圍新晉貢士都在投帖自薦,可他沒有留在京城的念頭,所以並未這般做。
殿試如同他所想的那般,天子出題,自然與平日裡準備的那些不同,好在他策問不錯,答得尚且滿意,最後得了個二甲第七的名次。<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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