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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默書額頭抵在她肩膀上, 懶洋洋地蹭了兩下, 這才鬆開自己的手。
齊禾準備的飯菜不少,可碗筷卻是一人份的, 顧默書抬頭看她,似乎是在問她為何不吃。
「在家吃過了才來的。」齊禾將紅燒肉端了出來放在旁邊小小的茶案上,好奇道:「翰林院的飯菜好吃嗎。」
宮中的廚子應該差不到哪裡去吧,齊禾這般想。
顧默書手中的動作一滯, 若說好吃齊禾肯定會拿自己做的比較, 若說不好吃沒準齊禾會日日來送飯菜。
猶豫了一下他回道:「還可。」
聞言齊禾笑了起來,能讓顧默書說出還可二字,看來這飯菜真的一般。
等顧默書吃完後,齊禾又讓他換上了一件平日穿的衣裳,畢竟是去人牙子那裡, 穿著官服實在不妥。
等一切就緒
她這才讓車夫駕車帶她們去了西市, 去人牙子那看看他們手中的人。
齊禾原本想買兩個回來,一個在家燒飯一個架著馬車每日接送顧默書。
她們這宅院離翰林院還是稍微有些遠, 若每日走著過去這春日裡還好,等到了夏天和冬天那就難了。
人牙子一聽買人回去是要做這些活,忙帶著人去了後院。
「我要回家。」角落中一個穿著粗布衣衫梳著丱發的小姑娘啜泣著說。
「回什麼家,你早就沒家了,你和你哥都被賣了進來,以後就是做奴才的命。」看守她的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痰,揚起手中的鞭子就要揮下去。
「啪」的一聲,沒有慘叫聲,那鞭子未打在小姑娘身上。
齊禾蹙眉看著人牙子,若是他們這都這樣不把人當人那她還是換一家的好。
「哎呦喂,幹嘛呢幹嘛呢。」人牙子有眼力勁的走了過去,扶起角落中的小姑娘。
「你啊就在這乖乖等著,一個勁的哭誰願意把你們倆一塊買走。」人牙子嘴中的另外一人正是替她挨鞭子的人。
齊禾目光落在那孩子身上,明明年歲看著不大可身上卻透著一股韌勁,是個好苗子,只是他們為何會在這裡齊禾還需要了解清楚。
那小姑娘果然不哭了,但一個勁的往她兄長懷中鑽,整個人身子都顫著,看來不是第一次挨打。
「我帶您往裡面瞧,我這會做飯的廚子那可是一頂一的好。」人牙子見事情解決又領著齊禾他們往裡走。
齊禾路過那兄妹二人時沒忍住又看了一眼,真是可憐。
「他們為何會被賣進來。」齊禾隨口一問。
「咳,瞧您應該是新搬來京都的,竟連這事都不知曉。」那人牙子見狀將來龍去脈同齊禾叨了兩句。
這兄妹二人都姓張,是京中張界酒樓大當家的孩子。
這張界酒樓大當家去年出門途中被劫匪害死,這酒樓便成了二當家的,這倆孩子自然被攆了出來。
「既然是一家人,養兩個孩子又有何不妥。」
「又不是親兄弟,再說當年這張界酒樓大當家出門時可是借了不少銀錢,這人一死哪裡有東西還債,這一雙兒女便是抵債的,可憐是可憐了些,但至少也享了幾年福不是,不像咱一出生就是窮苦人。」人牙子說完竟還笑出了聲。
那譏諷的笑聲讓齊禾越發覺得刺耳。
「您瞧,能駕車會做飯的都在這裡了。」人牙子並未注意買主的情緒變化,仍努力的推銷自己手中的「貨物」。
齊禾沒有接話,現在她早就沒有了挑人的心思。
「我挑。」顧默書伸手拍了拍齊禾肩膀示意她安心。
最終在那群人中,顧默書選了一個穩重的漢子還有一個會做飯洗衣的阿嬤。
那阿嬤早年喪夫,老年喪子,雖有一手好廚藝可每每有人來問都會介意她的身世。
顧默書到不在乎這些,生老病死都是常事沒有人改變的了。
「一共二十兩銀子。」見那老嬤有人願意買,人牙子一高興將零頭還抹去了。
原本這漢子要十七兩,畢竟除了駕車還有功夫在身,是個能看家護院的,至於那老嬤,也就五兩銀子。
齊禾付了銀子拿了他們的身契,帶著人便往外走,路過那兄妹二人時不免又看了一眼。
剛剛聽人牙子說起她們家中之事,齊禾便覺得蹊蹺,偌大的酒樓留下了偏偏把大當家的孩子賣了抵債,這怎麼看怎麼覺得二當家有問題。
可這些和齊禾沒有關係,她也管不著。
正當她糾結時,身旁的顧默書沉聲問道:「他們二人身契可在?」
人牙子喜上心頭,笑道:「在,在,都在呢。」
「這倆年歲小,小的什麼也幹不了,您若是買回去可不能再退回來。」人牙子生怕他們後悔,又追加了幾句。
「可識字。」顧默書又問。
「識字,這倆都識字。」人牙子朝身旁拿著鞭子的漢子使了個眼色,男人折返回屋拿了他們二人身契出來。
兩個人,買下來才十二兩銀子。
那用他們抵債最多也不過八兩。
齊禾越想心口越堵,八兩銀子對於尋常老百姓來說可能有些多,但一大家子一起掙錢一年也能掙得出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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