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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坦。」她喟嘆了一聲,正經打坐起來。
一股清涼的藥力自胃部化開,緊接著經脈迅速順著運轉起來,林渡深吸了一口氣,接著按照閻野一直教給她的吐納方式呼吸了起來。
少年盤腿坐於寒冰床上,那雙偶爾會帶著些疏冷甚至戾氣的下三白此刻放鬆闔著,因而整張臉都顯出一種脫俗的安恬。
不過幾息之後,四面靈氣猶如深海之中突然多了一個吞噬的巨龍,呼嘯席捲而來,少年周身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氣旋。
與此同時,一直靜坐在洛澤之上的白髮青年忽然站了起來,一步瞬移到了一個石洞之外。
他站在洞府門外,神識掃過那門口用麻繩掛著的牌子,上頭的字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個大字,「請勿打擾。」
閻野輕嗤一聲,臉上露出一抹笑,「小兔崽子,本事不大,花樣不少。」
青年抬手,袖中飛出幾樣散著淡淡銀光的東西,分落在了洞府四周,繼而迅速連接成一個結界,銀光一現,又迅速消散在了空氣中。
閻野轉身就走,身後一切景物如常,宛若他從未來過。
對外界的一切林渡都無知無覺。
她能感受到自己吸納的靈氣越來越多,這些靈氣在她體內奔流不息,丹田內鼓脹難言,甚至多得她要炸開了。
林渡想要停止吸納靈氣,卻也全然不受控制,這具身體好像一個永不知足的大胃王,曲水流觴席面只怕都得進她的肚子。
她只能忍受著丹田之內靈氣擠壓碰撞的鼓脹,就連體內的經脈也在不斷被大量湧入的靈氣沖刷,就好像是強行要將大象塞進名為林渡的冰箱裡一樣。
她被迫承受著這樣的痛苦,如同每一次在冰泉里到精疲力竭才被泄洪一般沖至靜水湖一般,人心有餘,但力已不足,只能無為而治,任由它洪水滔天。
終於,丹田之內的靈氣越來越多,越來越擠,丹田卻並不能伸縮。
眾所周知,氣體會在高壓之下變成液體。
丹田內的靈液出現的那一刻,林渡鬆了一口氣。
誰知她還沒真的放鬆下來,更多的靈氣就湧入了她的體內。
林渡堵也堵不住,乾脆躺倒擺爛,任由體內丹田的靈液一點點變多,看著那無數泛著光的小水滴慢慢融合匯聚。
靈氣旋從狂暴的龍捲風慢慢變小,成了尋常的氣旋。
等到月落日升之際,林渡的身體終於陷入了飽足的狀態。
她睜開眼睛,抬手揮開洞府的門走了出去。
頭頂本該是青天白日,可此刻黑雲壓城,不見天日。
林渡放目遠眺,發現別處依舊是晴好的天。
她安靜地站在原地,發現自家師父遠遠站在一處,正安靜地看著她。
「師父,你信不信,天道都聽我的,就比如現在,我讓雷劈我,它都不敢劈別人。」
林渡說著,舉起手,「雷來。」
閻野眼皮一跳,罵了句小兔崽子。
那本就越來越濃厚的劫雲感受到了選定的人物,黑雲中閃過一道紫色的亮光,林渡頓時身上一麻。
她不曾注意到,天雷落下的一瞬間,似乎被什麼不可見的結界攔截了那麼一下,再落到她身上的雷已經細了許多,也暗淡了許多。
過了幾乎一秒,就在她痛到罵娘的時候,一聲炸雷淹沒了她的叫罵。
很好,修真界也不能違背物理定律,光速大於聲速。
林渡腦子裡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念頭,繼而感受著在自己體內亂竄的電流,她試探著調動靈力,梳理著這些電流。
就在她好不容易快要梳理完的時候,第二道天劫又毫無徵兆地到來。
第三道、第四道……林渡聞到了電烤肉的味道。
接著罵了一句,「我半個月都不想吃烤肉了。」
她勉強坐在地上,閉著眼睛,也不管第幾道雷了,渾身每一個毛孔都跟冬日不小心靜電一樣,那一瞬間的疼痛,帶著麻痹感持續不斷地在每一寸皮肉上上演。
林渡卻無暇管自己的體外,只管內視自己的身體,全身的經脈和五臟六腑骨骼都在被雷電打磨。
而不知是否是靈氣的原因,她的神智依舊還算清楚。
閻野是個瞎子,他不能用眼睛看,此刻也不能神識感應,否則會干擾天道的判斷,他只能側耳聽著那一處的動靜。
林渡從沒在他面前喊過一次疼,現在也是這樣,他聽不到林渡的任何反饋。
這是一場豪賭,就算他布的陣是在天道允許範圍內擋住了一定的傷害,但對於身體孱弱的林渡來說,算是杯水車薪。
因為有神識外放當做眼睛,閻野很長時間都無所謂自己的眼盲,卻在今天頭一回生出一點,如果眼睛能看到該多好的念頭。
很多年了,大約,自修道之日起,他就沒再生出過這種念頭了。
閻野輕輕眨了眨眼眸,潔白的羽睫輕輕一顫,如同枝頭落雪。
「林渡還活著。」一道聲音落到他的耳邊。
閻野意外地挑了挑眉,神識微微外放,只落到自己的身後,「姜良?」
「這雷劫,比尋常一九天劫力量要強,你的陣法擋住了五成,相當於尋常一九雷劫的的強度了。」
姜良捋著鬍鬚,不去看閻野,只落在雷劫之上。
「不應當啊,我當年的雷劫,也不過比尋常築基天劫強了三成而已,難不成我的徒弟比我天賦還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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