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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渡忽然就收了聲,伸手接了燈,「也行吧。」
不愧是高僧,那就是比家裡那老頭兒會說話。
危止祭出一個東西,和先前林渡在水鏡中所見的金剛橛有些類似,卻又不太一樣。
林渡之前看書的時候光看文字描述總有些分不清金剛橛和金剛降魔杵,如今看了實物就更愣了,兩個都是三棱尖,另一頭又都是繁複的紋路。
那人分明已經在施法,目光堅定地看著眼前的靈寶,卻依舊開了口,「是降魔杵。」
林渡悚然一驚,他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
危止勾了勾唇,「你盯著那東西,眼睛沒聚焦,顯然是在想東西,但你不是在腦中思量算計,而是在回想什麼,我猜是回想書中的東西,判斷我在幹什麼。」
林渡後退了一步,她很討厭這種被人向下兼容的感覺。
當你和一個人相處很舒服,不管說什麼都能接上,而那人不管什麼時候都能順應你的想法,那你多半是被向下兼容了。
林渡不喜歡棋逢對手,只喜歡單方面掌控局勢。
得離這玩意遠點。
總歸這次合作完,估計此後也不會再見面了。
危止已經正了神色,周身隱隱可見金光,那懸在他面前的降魔杵也已經慢慢旋轉起來,金光大綻,分明是個不過巴掌長的東西,此刻已經三棱尖朝下,帶著沉沉的壓迫感。
那妖僧卻已經闔上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詞,手中咒印不斷,眉宇間不見絲毫媚氣,一派清正。
是林渡從未見過的模樣。
危止倏然睜開眼睛,喝了一聲,金剛降魔杵已經應聲而下,直直扎入那藤的根系。
繼而那人雙手合十,結了個法印,周身忽然起了一陣風,將那僧袍衣角吹得獵獵作響。
四下靈力迅速暴動,底下隱隱可感覺那涌動的藤潮,遠處清晰可見那底下隱隱有空乏崩塌之勢,繼而青山震動。
盤虬在青瀘村下數百年之久,早就占據了極大空間的月光藤被那降魔杵一路穿透追逐,繼而分崩離析,四面金剛橛鎮壓之際亦同時發力,將那藤逼退拔除。
「起。」危止倏然抬手,那幾乎粗如人大腿一般的藤蔓破土而出,如同破布麻繩一般被拋至口中,繼而一道黑色旋風兜頭而下,盡數倒灌入其中。
不遠處青山如同被扒了一層衣服,飛沙走石,一切不過瞬息之間。
那無辜的蟲蟻和棲息的野獸只覺得好像起了一陣風,絲毫不曾察覺有任何意外。
就在那靈藤被拔除的一瞬間,林渡忽然收了琉璃燈,右手一張,浮生扇就已經出現在了手心,繼而收手握緊,扇面利落張開,靈力盡數灌入井水之中。
那恍若承受不住被激發出來的井水就這麼被凍在了井口,甚至已經躍出了那井水約莫半人高的距離,卻都在一瞬間結成了結結實實的冰塊。
寒氣森森。
「不愧是至寒的天品冰靈根。」危止輕輕讚嘆了一句,繼而不動聲色地眨掉了眼睫上的霜雪。
林渡甚至皮得不行地,伸手敲了敲那凍成了結實冰塊的井水。
她忽然注意到了什麼,將手撤回來,漫不經心地轉過了頭,背著手不去看身旁的人。
危止那露出的半截脖頸之上,在月色下有一處泛著淺淡的銀光。
是龍鱗。
危止方才趕她走,大約是不想被她看出自己一動手就壓不住那妖氣。
第101章 哪個出手不是驚天動地?
密宗危止,從前是人人敬仰的佛子,早在沒有成金身之前就是重霄榜前列,林渡不覺得他會樂意被一個在他眼裡的稚子看到這一幕。
她不去看他,這叫什麼,緊急避險。
危止的聲音輕輕淺淺傳了過來,「怕了?」
「不是。」林渡沒有回頭,「你不是不讓我看嗎?」
「也不是,只是……怕嚇哭了小孩兒,到時候你向臨湍告狀怎麼辦?」他聲音還帶著笑,接著走上前,修長有力的手輕輕落在那冰塊上,繼而整個都壓了上去,幾乎是一瞬間,那冰就開始融化。
但危止沒有動用靈力。
林渡意識到按傳統套路,沒有意外的話這人現在是出了點意外了。
她轉頭看向了危止,他脖頸上的妖紋越發擴散,已經有的爬上了他的下顎,下端早就徹底蔓延進了衣襟之中。
而那妖紋之下,是數片若隱若現的銀色龍鱗。
「把我嚇哭了你不是更開心,那妖僧危止,如今又添一個威名,旁人可止小兒夜啼,你是能把不哭的小孩兒都嚇哭了。」
林渡說話依舊還是那麼漫不經心的,尾音拖長,接著嘖了一聲,「你這體溫……」
和岩漿也差不多了。
林渡方才爆發出來的寒冰之力不是從前對戰中用來阻礙對方動作的薄冰,是真正能直接將東西瞬間化為冰塊的法術。
按理來說,約等於十年不化的陳年老冰,化得很慢。
危止按上去,居然迅速消融了,水滴滴答答落在井沿,很快匯聚成水流,滲進了土裡。
那如玉手背上縱橫的青筋,倒和那靈藤近似了。
林渡走過去找了個不值錢的儲物袋,將那已經徹底失了生機的靈藤直接打包塞進去。
只是這麼一會兒工夫,那井口齊人腿的冰已經全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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