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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墨麟摸了摸頭,「最後一戰,之後就可以回去收草藥,都用得差不多了。」
這些年各個盟會一直在協調資源,草藥、陣石、煉器材料、堡壘材料,全部都會從後面送過來,並不需要他們太操心。
不少商會和家族帶頭捐獻物資,也保證了他們沒有後顧之憂。
夏天無聞言嗯了一聲,沒有點破。
無上宗的山門,徹底封閉了五年。
山中只有一個少年人,和一個避世不出的老者。
沒人不希望這個戰爭重新結束,山門重開,天下太平。
楚觀夢也沒嚷嚷過一次要吃什麼,每次都是通天派的老頭兒主動過來開個小灶,一面抱怨和那些人說不上正經話,一面熬點吃的。
老頭兒隔三差五來,也這麼來了五年,偶爾不來,也是因為宗門內有人受傷了。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零零碎碎的通天派,也五年沒走過。
全匠人也在三年前來了前線,最初時只在妖族的堡壘裡頭幫忙治療一些妖獸缺胳膊斷腿兒或是內臟受損,找了個破布讓猴子舉著,「接續斷肢,人造假肢」,後來也漸漸開始治療中州的靈修。
胖老頭兒最開始還裝著不認識全匠人,在全匠人一次幫通天派的一個小弟子接上了一個金屬製成的手之後,也慢慢原形畢露,開始沒事兒就找人聊天了。
小弟子沒了那隻右手,卻有了一隻不怕燙,可以直接端著大熱灶的機械手,樂顛顛第一個衝上去拿剛煮好的鐵鍋,得意地炫耀自己的新手。
盛宴看著看著,忽然就笑了,轉過身,對上了夏天無同樣含笑的目光。
楚觀夢的喊聲從一旁傳出來,「哇!好強!林渡在你這個年紀連熱湯碗都不想端!」
其實是根本不想喝藥的林渡抱著胳膊沒說話,轉頭看著盛宴複雜卻又釋然的笑臉,也跟著笑起來。
日子都要過,在苦難和失去之中也會長出新的希望和圓滿。
最後一戰,比他們想像得持續得更久。
原本預備的三波輪換,卻始終沒有人肯下場離去,最後成為了一場沒有日夜的死戰。
整整十日,沒有人後退。
他們終於,直逼魔界腹地,魔宮所在之處。
直到有邪魔跪地磕頭作揖求饒的時候,林渡才恍然察覺,他們大概……是真的要贏了。
林渡一扇結束了那隻跪地求饒的邪魔,轉過頭來,忽然發現了一個於心不忍想要收手的修士。
她面無表情地抬起右手,一道冰刃穿透了那隻邪魔的魔胎。
那修士恍然回神,卻也沒找到真正出手之人。
他剛想要前行,卻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因為那漸漸消散的邪魔屍體旁,分明是宗門內長老反覆強調要小心的 地魔刺。
只要他繞開一步,就會中招。
忽然有人高喊起來,「我們贏了!!!大魔都死了!!!絞殺剩餘的邪魔,我們就都贏了!!」
修士抬頭,發現魔界最高之處的那個高樓之上,掛上了一塊赤紅的旗幟。
「靈修已勝!!清掃魔界!!!」
「贏了贏了贏了!沖啊!」
元燁叉腰,聽著高塔之下近乎發泄和興奮地高喊,轉頭得意地看向了倪瑾萱,「你看,我說的沒錯吧!打仗就是要有旌旗。」
有旌旗,就代表了勝利的曙光和群眾的歸屬感。
那不僅僅是一塊簡單的布條而已。
倪瑾萱收回放旗幟的鞭子,「行了,知道了知道了,走!下去清掃邪魔!」
這最後的大清掃,每個人身體都已經到了脫力的邊緣,可又極度亢奮,哪怕只剩下了走的力氣,也想要用腳丈量,再清掃這裡的土地。
積攢了數十萬年的魔界,終於陸續被清剿一空。
林渡捏著浮生扇,站在一片漆黑斑斕的岩地里,神識擴散出去,卻仿佛聽到了無數的怨恨和絕望。
危止不知從哪走了過來,「有個東西,我想送給你,或許對你有用。」
他看著她有些失焦的灰色瞳仁,「楚觀夢跟我說,你能感覺到著世界強烈的七情和已經成為三毒的貪嗔痴,並且會被困在其中一段時間,問我有沒有辦法。」
林渡回過神,搖了搖頭,想要晃掉充斥在神識之中的怨恨和三毒,「真奇怪,本來邪魔就是三毒日積月累所化,我之前對些是沒有反應的。」
可偏偏這三年,卻越來越能感知。
雖然與之一起出現的,是她對邪魔的傷害明顯增強,可這後遺症對她神識也是不小的負擔。
「還是瞎了的好啊,要是不瞎,修為越高,看得就越遠,越多了。」
她自嘲笑笑,「或許是因為,魔界的天,要出太陽了吧。」
「這個給你,戴上應當可以恢復清淨。」危止攤開手,手心是一顆玉色的圓潤珠子。
林渡垂眸,辨認了一會兒,不確定道,「我好像不記得那個高僧死在戰場上還給現場火化了。」
危止收回手,無語道,「我死了。」
林渡狐疑,「你還能有舍利子呢?」
危止盯著她,不說話。
林渡繼續試探,「你不會拆了你封印的那身佛骨吧?」
危止繼續盯著她,還是沒回答。
林渡懂了,自己回答問題,「沒有拆,但你去了趟萬魔窟,發現了這顆沒有封印力量的舍利子,所以拿回來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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