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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野皺起眉頭,「這天道是不是年紀大了糊塗了?還是單純就不想林渡活?」
「你慎言。」姜良截斷了他的話。
閻野扭過頭,面上顯出一份擔心,「最後一道了。」
「林渡可以,她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強。」姜良頓了頓,補充道,「只要還有一口氣,我就能救回來。」
閻野嘖了一聲。
無上宗的人,每個人在自己最擅長的方面都有絕對盲目的自信。
第21章 青雲榜天賦第一
最後一道雷降下的時候,凝碧丹保護的心脈終於也遭受了一次打擊。
林渡猛地皺起眉頭,先前尚且還算平靜的臉色瞬間糾結成了那沾染了水汽皺皺巴巴的饅頭皮兒。
她一手不受控制捂住了心臟,四分五裂的劇痛比起電擊更讓她難以忍受,大腦也如同一瞬被人砸了一板斧,連思維都被拍散了。
早知道天劫這麼苦,她還修什麼仙啊,等死吧。
林渡心裡罵罵咧咧,可依舊跟私下罵了一百遍還是態度良好堅持完成任務的大學生一樣,咬著牙堅持著。
嘴上該擺擺,身體還是誠實的。
她用殘存地最後一點意識摸出了姜良給自己準備的丹藥,不顧喉間溢出的猩甜塞進了嘴裡。
藥力化開,修補著受損的五臟六腑,安撫著劇痛的心臟。
雷劫漸漸散去,天上淅淅瀝瀝落下了飽含修復和生命之力的雨水,這是修士能帶給自己所處土地的靈氣反哺之一。
先前燒傷出現雷電疤痕的皮膚迅速生出新皮,冰涼的雨水落在成大字型癱在地上的少年身上,她衣衫襤褸,一身青袍成了焦黑的破布片子,怔怔地仰頭,任由靈雨修復著自己備受折磨的軀體,生長的痛癢讓她懶得動作。
姜良和閻野走了過去,這孩子皮膚顯出一種玉質的蒼白盈透,鼻樑與眼窩裡還蓄積著雨水,一雙眼睛黑白分明,卻蒼茫疲倦。
良久,那孩子輕輕笑了一聲,「來之前大家都說修真是個體面工作啊,飛升成仙就有編制了,沒人告訴我還得挨雷劈啊。」
「這玩意跟大人騙小孩考上大學就能享受了有什麼區別?」
閻野和姜良對視一眼,「我徒弟被雷劈壞腦子了嗎?你快幫我看看,我那麼聰明一徒弟呢?」
姜良還真蹲下去探了探,「沒壞,好得很,神魂凝實,體內也修復得七七八八了,心脈好像有什麼藥力護住了,沒有衰敗的跡象,肺腑也通了九成,其他不足還需要積年累月養著。」
慢慢的,雨停了。
天邊逐漸現出一道格外絢麗的彩虹,霞光萬丈,染紅了半邊的天。
林渡還沒動,她是真的疼麻了,就算現在被修復好了心臟還有隱痛,一開口先往外吐了個血泡。
看到這一幕的閻野嚇得心臟驟停,把人抱起來,「林渡?林渡?林渡還好嗎?給師父說句話啊。」
林渡喉嚨一動,又是一個血泡哽了出來。
……真不是她不想說話,她說不出口。
這鬼畜師父把她抱起來,這喉嚨里溢出來的血就剛好卡在喉管,上不去下不來。
她費力地拍了拍閻野的胳膊,接著自己利落地翻滾趴到了地上,嘔出一口老血。
姜良沒眼看,默默背手轉過身。
有這種師父在是林渡的晦氣。
這師父遲早把她玩兒死。
林渡吐完血才覺得舒暢了些,肩頭多出了一件鶴氅,是姜良。
她這才發覺這位師兄身上套著一件狐裘,就這樣依舊凍得直哆嗦。
洛澤的陣法滴水成冰,不光是北方極冷的物理傷害,還兼具了南方冬日的魔法傷害,就算已經暉陽境的真人,不用靈氣護體,一會兒也就成冰雕了。
林渡道了聲謝,直起身發現體內靈氣充沛,原本只能勉強看到體內的經脈的輪廓,現在已經能徹底內視自身,神識鋪開也比先前廣出許多。
她站起身,「餓了,到點兒了沒?我想炫飯。」
姜良點頭,「還差點兒,但是應該在做了。」
「正好我換身衣服,我現在去要飯人家丐幫都嫌我穿得破。」
林渡施施然要回她的洞府,一點兒沒自己剛從生死關頭走過一段的自覺。
「林渡。」閻野忽然開口喊她。
林渡轉頭,沖自家師父挑了挑眉,「咋啦?我說什麼來著,別看不起我啊。」
「今日的功課還沒去做,洛澤在那邊,自己進去,髒兮兮的,猴兒在泥里滾過一遍都比你乾淨。」
林渡嘖了一聲,拖長了聲音,「知道了,你別看哦。」
閻野垂眸,「我是個瞎子。」
林渡沒理他,自己個兒走到那懸墜的冰瀑布前,抬手將身上的鶴氅收入儲物戒中,撓了撓頭,「頭好癢,我是不是要長腦子了。」
一次築基雷劫讓她整個肉身都幾乎換新了一遍,林渡估摸著自己身上都是結痂和新肉,難免痛癢。
她伸手自己用靈力敲開厚重的冰殼,接著縱身跳了進去。
洛澤里的水是僅次於天道甘霖的天地福壽聚集之處的靈水,閻野是怕她光靠天降甘霖不夠,再加上趁熱打鐵,或許可以徹底沖開肺腑。
林渡什麼都知道,也沒怎麼頂嘴。
就像先前她為了讓閻野放心,還能在雷劫前與他嬉皮笑臉一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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