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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倉皇地想要抬手抵擋,那禁制卻如同一層窗戶紙一般被閻野隨手那麼捅破,接著那只有力的大手就扼住了他的喉嚨。
「眼睛不需要可以捐給需要的人啊,觀的什麼星?耗費的什麼修為?」
閻野輕輕嘖了一聲,手上慢慢收緊,「不就是我那小徒弟削了你半數修為?何必呢?我家小孩兒不懂事,滅了你一個分體怎麼了?」
「孩子還小,你這個老東西卻實在惡毒,想要毀她心境,還想要她被千夫所指?」
男子費力地想要拉開閻野的手,卻發現無論如何那手都如同鐵爪一般,將他牢牢扣住。
印仲面色一點點變得紫漲,只覺得自己喉管都要被捏斷,眼瞧著自己就要化為靈藤本體,那人卻鬆了手。
閻野面無表情地直起身,施術洗了洗自己的手,嫌棄地取了一塊帕子又擦了擦,「她要親自了結所有因果,那是她的命數,她的道,所以現在我不殺你。」
「但天亮以後,若有人傳言我的徒弟是天煞星,我會先一步殺了你。」
「你是……要飛升的人,居然還敢沾染因果?」印仲嘶啞的聲音在閻野身後響起。
垂墜順滑的玄色衣袍掃過金殿的磚石,男子坦然將後背暴露在印仲面前。
印仲腦子裡想過了很多種可能,發現都無法殺死他,頂多給閻野一個不痛不癢的傷痕。
但他依舊打算噁心一下他,「傳言閻野仙尊百年前曾經與魔尊有一戰,那一戰之後您一夜悟道,進入太清境,當夜放話,你會是洞明界最年輕的飛升修士。」
「難不成,如今閻野仙尊,要為了一個入門才一年的小徒弟破戒,甚至放棄立下的誓言嗎?」
閻野已經在往門外走了,「我說到做到,天亮以後,再有人說這件事,我不介意開殺戒,也就是多在這世間熬幾千年消解因果而已,我無所謂。」
不就是一個最年輕飛升的修士記錄嗎?他也不是非要爭這個第一。
那人很快消失在了殿內,獨留印仲捂著半折不斷的喉嚨大口喘氣。
門外響起一道清淺的男聲,「師尊,藥熬好了,您損耗如此之大,喝完藥再休養吧。」
印仲神色晦暗不明,忽然笑了一聲,抬手將脖頸之上的痕跡遮掩了下去,啞著嗓子叫人進來。
飛星派主峰之上,掌門正招待著面若寒霜的女修。
「這民報的確不是我們飛星派的產業,封儀真人,您找我,我也沒有辦法,這民眾悠悠之口如何堵住?」
封儀端著茶盞,抬眼覷著打太極一般糊弄人的掌門,「如今來找你,不是問飛星派和民報的關係,而是要你解決這事兒。」
女子單薄的眼皮抬著,宛若銀刃,「若你不解決,那由我們封家出面,落在飛星派身上的話,可就不好聽了。」
飛星派掌門一噎,「您如今已經不是封家少主。」
「但我仍是封家嫡系一脈的長女。」封儀淡然垂眸,「一句話而已,封家人多,我只要傳一句話,哪裡費什麼事。」
「飛星派的觀星之術傳承有異,長老夜觀星象卻走火入魔,意圖在太平天下亂世,如何?」
瓷盞的蓋子輕輕磕上瓷盞邊緣,發出清脆的聲響,封儀等了一會兒,見那掌門還在打太極,將蓋子蓋了回去,站起身,「既如此,那封某便歸家了。」
她凜然邁開步子,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忽然意有所指,「你分明已經察覺到了宗內的亂象,為什麼要放任妖人作祟?」
掌門臉上的笑登時一僵。
封儀背脊挺立,「你在利用他掃清那些長老手上的權勢,屆時再等人事情敗露,清掃之後,重新收攏權力,交予自己人之手?」
「你介意飛星派內部的陳舊世家勢力,覺得他們拖累飛星派的發展,想要清除他們割據的黨羽勢力,於是你抬舉印仲,養大了他的權勢,反正他總會有一天會被揭發的,但你就沒有一刻想過養肥一隻虎要多少血肉?」
封儀輕輕笑了一聲,「看來你是想過了,但你不在乎。」
飛星派掌門沉默地站在原地,良久,開口,「封儀真人所說之事,就算不找我,那些人也會趁機想將印仲拉下來的。」
太平盛世,若無外敵,內部相互傾軋也是尋常。
封儀背對著飛星派掌門,「看來掌門早有安排,是封儀低估您了,既如此,那封家就不干涉掌門布局盤算了。」
「只有一點,林渡是我無上宗的親傳弟子,是閻野仙尊飛升前唯一一個弟子,她的名聲,不得有損。」
飛星派掌門行了個道禮,「我盡力。」
林渡是青雲榜第一,若是這第一是飛星派的,他們定然也不想要林渡在沒有成長起來的時候,被扣上一個人人厭惡的煞星之名。
他原本布下的局裡當然不包括為林渡洗清這個天煞星的名聲。
重霄榜上的人能少一個無上宗弟子,不管哪個宗門都樂見其成。
中州各界對於無上宗壟斷天才之事早有異議,偏偏無上宗雖然只收天才,但招收弟子極少,游離於權力傾軋之外,專心除魔衛道,穩坐中州第一強宗,叫人無可詆毀。
夜已經深了,布滿靈藤的小院之內一片安靜,但一間屋子裡卻還亮著淡薄的燈。
整整一天,林渡將那厚厚一本蠱經啃了大半,麻婆婆被問煩了,將人趕進了客房休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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